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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岑站起身,扶着沙发边沿徘徊,拔高了音量:“今天我来目的很单纯,就是好意提醒,也许手段过激,但事后你们会为此感激我的,恕我无理了。”
门外的手下听到了声音,赫然闯进了会客厅,列成一排堵住了去路。
苏啸看到这样的阵仗,警惕的呵斥着:“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不堪的过去,污点一样的身份,不已经是很好的说明么?
出于对长幼秩序的尊重,你们再三刁难,我都能很好的隐忍。
唯独有一点,当你们损害了屿汐的利益时,我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反对,哪怕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纪南岑宣告着,慢慢走到奚榆的身后,双手扶在她的肩头,示好的按摩着:“阿姨,你向来比叔叔冷静,希望你能比他看得更通透。
我的人会在这里待上一天,确保你们不会在明天跟季崇明签订关于旧城改造的合同。
对了,渲城商会会长乔波尔女士的晚宴邀请,你们应该收到了吧,我很期待明天的晚宴,希望二位不要缺席。”
“你反了!给我滚出去,这个家永远容不下你!”苏啸火气上头,咆哮着下了逐客令,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谁敢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纪南岑从来没能入他的眼。
纪南岑并没有被突然的发火震慑,反倒是控诉着:“我和屿汐离婚,季颜也好林洛也罢,甚至是你们,雪崩来临的时候,没有一片雪是无辜的!对啊,所以我就是反了。”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一味接受侮辱的人,再当面对苏啸轻蔑的呵斥时,她学会了反击,起身走到门边,厉声命令道:“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明天晚宴之前,这里隻许进不许出,谁都不许出去!”
“纪南岑,你!”苏啸拍案而起,好在奚榆及时将他拉住,摇了摇头,示意别气坏了身子。
离开苏家大院,纪南岑隻身一人漫步在山间大道,难得在深冬遇见如此绚烂的落日余晖。
天际燃烧出的红光,渐变出旖旎的层次,像是生命在最后一刻不留余地的绽放,亦是一种无人能懂的寂寞,就像此刻的她。
坐到防护栏上,纪南岑弓着背脊,眺望着不见尽头的远方,物是人非的惆怅在沉默中疯狂的发酵。
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今天突兀的出现在苏宅,本是没有必要的,唱这一出红脸的大戏,除了阻止苏季两家的合作,更多的是为了震慑,为了替自己的未来铺垫出一条没有阻碍的大道。
在无人能替自己策谋的时日里,纪南岑以身作局,成了那一颗胜天半子的棋,于是不被理解的苛责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她在绝境里禹禹前行。
守望着华灯初上的渲城,她哀然叹息着,又期待着,明天就能走到最后一步了,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所有的轻蔑与羞辱,都将成为最后的喝彩,很快,她就能迎来属于自己的时代。
“屿汐,再等等我,很快我就能回家了。”
深夜时分,坐在副驾驶的手下将一枚u盘交出,“纪总,资料全都拷在里面了。”
接过小小的u盘在掌心把玩,纪南岑再三确认着:“确定里面都是我想要的东西?”
“一比一复刻,连文件名都是一样的,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我们可以行动的,为什么你非要亲自去做?”
“只有亲手去做,才能满足我那可怜的胜负快感,把车留下,你们可以先撤了。”
“明白。”
纪南岑穿着纯黑色的紧身皮衣,这种无需任何技术加持的任务,对她而言信手拈来。
推门而出,她警惕的左右环顾,确保周围没有摄像头后,才朝着不远处的围墙走去,轻而易举的潜进了新门公馆。
沿着大道内侧的绿化带深处走去,很快便绕到了季宅后院的围墙边。
她攀墙而上的行动极为麻利,整个人隐没在茂密的绿植后,她抬眼观望着小洋楼里的动静,只有三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按照自己的刻意安排,季颜此时此刻正跟绿茶在酒店里翻云覆雨。
一楼连接后院的双门没有上锁,纪南岑悄悄推开门,一身纯黑的打扮很快便与屋内的漆黑融为一体。
她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格局,一边聆听楼上的动静,看来除了季崇明在,这洋楼里没有别的活口。
纪南岑几乎是明目张胆的顺着楼梯走到二楼,根据手下提供的信息,季颜的卧室就在走廊的尽头,季崇明的起居范围则在三楼。
这样的安排对于她而言,是最好不过的,她在季颜的卧室里如何行动,也不会引起楼上的注意。
推门走进季颜的卧室,纪南岑第一时间将u盘放在了原来的地方,接下来的时间很充裕,她给盯着绿茶和季颜的手下拨出一通电话。
“进去吧,来一个漂亮的仙人跳,让那家伙吃点苦头。”
“收到!”
挂掉电话,纪南岑坐在季颜的床上,又嫌弃太肮脏,她如若针毡的跳了起来,顺带着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走到阳台边,她舒服的倚靠在松软的塌椅上,欣赏着公馆里的小区风景。
仿似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一般,无比自在的翘起二郎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时间非常充裕,充裕到她只需要坐在这里等上半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