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
没啥大事,就是中暑了,喝点藿香正气水就好了。
喝水是效果最好的,但是味道太大了,还没喝下去,光闻味道艾宝宝就忍不住找垃圾桶吐起来。
吐了两遭,她感觉胃早就空了,嘴里发苦。而且手脚发软,全身盗汗,如果不是医生开诊断说她是中暑,她都要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下一秒就要归西了。
因为她实在太抗拒了,最后吃的胶囊。也有效果,只是见效慢一点。
回家后,艾宝宝还是脑袋发晕,身上发软,跌跌撞撞地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倒,闭上眼,长呼一口气,觉得踏实了。
姜淮看见门口踢得东倒西歪的鞋,染了色的袜子在地板上走出的绿脚印,还有穿着布满灰尘汗渍作训服的艾宝宝直接躺在了她刚换上的米色沙发套上,她双手攥拳忍住了。
不要和生病的人一般见识。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从她送艾宝宝去医院路上顺便接了个曲女士电话,以及天真地说了实话以后,她黑暗的晚上开始了,手机就没有一刻停歇过,曲女士和艾宝宝爸妈轮流电话轰/炸,让人喘口气的时间就都不留。
第n次重复并保证医生说了只是中暑,把挂号单和开药的票据都拍照发过去,他们也才勉强相信。
怎地,看个医生还得录音作为证据?她犯得着隐瞒病情吗?
姜淮头疼且无语。
把家长都搞定后,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她把手机随手扔在一边,没去充电。她现在听到手机震动都会心悸一下。
沙发上的艾宝宝睡得宛如一条死狗,现在把她卖了估计都不知道。
姜淮一直遵医嘱,按时吃药,保持运动,学会把控自己的情绪。即使对艾宝宝很不爽,但也能点到即止,只有她离家出走那次,因为曲女士电话里提起了……那个人,她才失控一次。
但现在……头痛和烦躁的情绪让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她将目光转移至阳台,盯着生机勃勃的绿植,反覆在心里暗示自己呼气放轻松,调节了一会儿才感到呼吸畅快一些,但看到艾宝宝,想到她来以后多出的事端,不由暴躁了几分。
“醒醒,回房间睡。”
出于一点报復的心理,姜淮拍艾宝宝脸颊时没有刻意收着力道,白皙的脸颊瞬间夸张地红了一片。
红痕实在是明显,姜淮自己都愣了一下,她按着同样力道在自己脸上拍了两下。都不用照镜子,跟蚊子叮似的力气,有什么可红的。
艾宝宝没醒,刚才脸上红的地方也恢復了正常肤色。姜淮好奇地换成两指抽了一下,很快,碰到的地方出现红印,两根手指的形状都清清楚楚。
皮肤跟嫩豆腐似的,手感也是软且滑腻,和姜淮自己的脸完全是两种触感。
她颇为新奇地捏着艾宝宝下巴,婴儿肥被外力挤压到一起,平时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小脸现在变成任她搓揉拿捏的团子。
还挺有意思,像是那种专门用来解压捏的玩具。
她下手力气没轻重,一会儿艾宝宝脸上都是红指印。
见她皱着眉头,睫毛频繁颤动,眼睛要睁不睁,马上要醒的样子,姜淮松开手,冷着脸站到一边。
艾宝宝睡醒便看见姜淮站在旁边,抱臂盯着她,脸臭得要死,活像个阎王站在床头等着索她的命,吓得她一哆嗦,从沙发上摔下去。
“神经病啊,你站在这里干嘛?!”她攀着沙发想站起来,奈何两条腿抖得像筛子,实在费劲。
姜淮:“我怕你在客厅睡冻死,把我这儿变成凶宅。”
看她扑腾得太费劲,姜淮没耐住性子,直接卡着艾宝宝胳膊窝下面往上一提,把人拎起来,“赶紧把你这脏衣服换了,臭死了。”
不知道是中暑没好,还是给姜淮气的,艾宝宝感觉眼前一黑,万花筒又开始转了,扶着沙发慢慢坐下才感觉好一些。
她打量了下身上的作训服,深色的迷彩即使沾了脏也不显,再说她根本就不脏!
闻着除了衣服本身有股染料的味道没有别的气味,哪里臭死了!臭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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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这一天累得和艾宝宝军训也不相上下。长久以来养成的作息习惯,她一般都晚睡晚起,晚上睡眠质量也不会很好,要靠午觉弥补一下。但是艾宝宝来了以后,晚睡照常,晚起不行。今天更甚,为了给她送个冰饮,硬是被曲女士从床上挖起来,破坏了午睡的心情。
衝了个战斗澡,换了干净睡衣,姜淮倒在柔软的床上,嗅着被子上熟悉的洗衣液味道,终于感觉舒坦了。
但她好过不到一分钟,房门倏地被推开——她自己住惯了,没有锁门的习惯。
艾宝宝大摇大摆进来,如入无人之境,“用一下你浴室。”
姜淮身体反应比意识快,赶在艾宝宝进去之前拦在门前,严词拒绝:“不行。”
“我不舒服,我要泡澡。”艾宝宝昂着头不屈地说,语气理直气壮得仿佛姜淮是强占的那一个。
她把外套脱了,穿着里面宽松的迷彩t恤,小圆领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衬托下竟显出宽敞,只是脖子被晒伤了,变成暗红的一片。裤子在她身上太过肥大,腰带系到最紧,掐出极细的腰身,染了绿色的白袜子踩在便宜拖鞋里。
定是父母费了极大心血才将她养得一身贵气,即使披着麻袋,站在垃圾桶里,都会觉得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