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陆少渊离开前还?厚着脸皮想要留饭,被林幼萱伸手?一指大门彻底断了心思?,刚回到府里不久,宅子的管事前来说后院有声响,派人一去看发?现隔壁在院墙处竖起一排尖尖的长?棍。
陆少渊:……
这是防他翻墙,在警告他别做那爬墙的宵小。
陆少清知道后可不得了了,缠了他半下午,非得问他大嫂什?么时候才能嫁过来,直戳陆少渊心脏,都把他气笑了。
林幼萱在家里休息一夜,第二天神清气爽让人写帖子送帖子,谭家那边当即就给了回复说今日?谭大夫人就有空。
既然如此自然是一番梳妆打扮,喊上宋敬云前去。
谭大夫人保养得好,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几岁,见到她便亲亲热热牵了手?,让家里的小辈姑娘都给她见礼,一口一个乡君喊得更是亲昵。
宋敬云是男宾,见过谭大夫人后就被谭家公子们领着到另外的地?方说话去了。
走在谭家,林幼萱发?现谭家处处都显出老旧的痕迹,游廊上的柱子不少掉红漆的,想来是故意为之,好让皇帝觉得他们没有因?为家里出了皇贵妃,是大皇子的舅舅家就奢华无度。
这样的人家善于?隐忍,怪不得太子跟大皇子斗得有来有回,皇帝的偏心一回事,对方的实力更是一回事。
她身?后正跟着下午就被送进府的红莺和绿萤,两人一路走一路记下方位和来路,虽然低垂眉眼,但周遭的情况都没有遗漏一丝。
“早听闻乡君盛名,今日?一见,比传言中更漂亮,神妃仙子似的,往后谁娶了乡君那真是天大的福气了。”谭大夫人拉着她到花厅坐下,先是猛一顿夸。
林幼萱腼腆地?笑,把小女儿家的姿态拿捏得十足,温温柔柔回道:“夫人谬赞了,不过寻常家儿女罢了,沾的是我父亲的光。若说福气,遇到谭大人才是我的福气。”
这话可真说到谭大夫人心坎里了,她正愁着怎么提当日?的事,如今她主?动开了口,是要假惺惺一番惊叹后怕,捏着帕子把眼尾擦得通红。
“这些个该死的贼人,简直罪大恶极,想来也是乡君父亲在天有灵,冥冥中有指引,这才叫乡君和我那小叔子遇上了,乡君的福气都在后头呢。”
林幼萱在她居然提起自己父亲,来拿和谭大人相遇是缘分时恶心到了极点。
她神色不变,笑着附和说就承夫人吉言了,又主?动提起要进宫谢恩一事:“夫人也知道,我没有长?辈在身?边,这样的大事一时不知道找谁商议,只?好冒昧请夫人指点指点。”
“乡君这话说的,能让乡君愿意听我多说话,那是乡君不把我当外人呢!”谭大夫人大喜,心道果然是未曾经历过多世事的小姑娘,聪慧是有但心思?多是单纯,想来外头传言是陆少渊迷恋她美色才出手?帮忙脱离林家一事再?真不过。
如此一个没有心机的姑娘,宫里的娘娘还?害怕什?么?!指不定还?能直接把陆家也一块收入囊中,成为大皇子的助力,那陆少渊眼看今年是要高中的!
林幼萱在林家装傻多年,怎么在人跟前显得无害是最?拿手?的,但她也不一味地?装模作样,其中掺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言语间?暗中带着打探意思?询问皇贵妃和大皇子的事,做出想亲近又害怕被牵连的姿态,更叫谭大夫人觉得她好拿捏。
一场尔虞我诈双方都十分满意,林幼萱在用过午饭后便告辞,说要回去准备递牌子进宫谢恩,谭大夫人又和她多嘱咐了几句。
宋敬云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些许酒意,上了马车就开始发?笑,笑得林幼萱莫名其妙。
“究竟什?么好笑的事?”她忍不住问。
宋敬云又是哈哈两声才开口道:“他们真以为你我可能要定亲了,打听我吃陆少渊的醋么。开什?么玩笑,要醋也是他醋,他天天都得泡醋缸里头。”
她好一阵无语:“你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也不解释解释,真叫人都误会完了,我看你怎么娶媳妇!谁愿意嫁你啊!”
“我现在一心功名,没空谈情说爱。而且能多恶心他一天,我就开心,就是高兴!”宋敬云嗤笑。
“你赶紧把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给收了,叫外人看还?真以为你是这种?性?子,不值当的。”林幼萱劝他收敛点。
也不知道为何他比自己更热衷给陆少渊找难堪。
宋敬云挑眉继续笑,他现在不多笑笑,等到表妹真嫁给陆少渊之后,他的表妹就不能全心全意维护他了。所以他找陆少渊麻烦,让那个那厮难堪是必须的!
这些话宋敬云从来没提过,但他心里就有个清晰的认知,不知为何他就预感到两人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他无法探明白的秘密吧。
路过陆少渊新宅子的时候,林幼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直接进了家门,然后写了张字条让红莺丢到隔壁花园里,等着陆少渊上门来。
结果陆少渊没走正门,直接搬了个梯子,就在墙后头请她把尖刺去掉一些,让他好能直接翻墙过来。
“好好的大门你不走,你非要爬墙,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林幼萱没好气地?叉腰站在墙下头怒目瞪他。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这天天走你家正门,你要真不介意流言蜚语的,那我就走正门。我连出自己家门都躲着避着的,就生怕给你添麻烦了。”
林幼萱:……
这该死的老狐狸!他就是要爬她家墙头不可!搞得两人真的偷情一样暧昧!
墙边刚围上带刺的木栏杆就此作?废, 被冯妈妈指挥着全给拆了?下来。
陆少渊老神在在站边上看拆东西,浮尘随着风飘进亭子,他还很贴心地给气鼓鼓的少女递上手帕。
林幼萱瞪着他的眼神想要咬下他一口肉般凶狠, 没好气推开他手, 拿出自己的直接围着口鼻系在耳后?。
她口鼻一遮,更显得一双大大的杏眸灵动, 便是瞪人, 陆少渊亦觉得别有风情。
他自顾自地闷笑一声, 为自己的算计赔礼:“连累萱儿忙碌, 那些木头我一会让人搬回去劈成柴, 好歹不算白费了?萱儿的心思?, 好歹能让它们有发挥用处的余地。”
林幼萱闻言挑眉, 大声喊正在人堆里乱窜的福丫:“去找人担些水来, 把木头都泼湿透了?。”
她要泼湿木头, 陆少渊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就听到她皮笑肉不笑和自己说:“都是我花了?心思?的东西, 放厨房当柴烧可太过辱没它们了?,不若就放世子爷屋里取暖吧。这都是我的心意,世子爷不会拒绝吧。”
陆少渊:……
他低估了?林幼萱捉弄人的恶劣手段。
这湿木柴放屋里,一晚上就能把他熏成痨鬼,咳去半条命!
“萱儿, 留我性命为你谋划成吗?”该服软的时候服软,陆少渊站起?身作?揖。
不可一世的陆首辅总在跟前伏低做小,说起?来多少有种小人得志的暗爽, 林幼萱笑得两?眼弯弯,细白的指尖隔空朝他轻轻一点:“我若说不想留呢?”
陆少渊一噎。
最近在她跟前顺风顺水的, 事事都有商有量,给他造成了?林幼萱过于好说话的错觉。
不留,不留难道自己真被湿柴火熏成痨病吗,那自然是不成的。
如?此一来,他这些都成了?装腔作?势的虚伪。
林幼萱给他落的陷阱是一个套一个,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