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但这些,她现在有准备,不会当回事的。
家里为了给她和陆骄阳盖房子结婚已经花好多钱了,哥哥二十四了还没有娶到媳妇,以后怕是日子只能更艰难,她必须赚钱的同时复习课本,到时候和哥哥一起高考。
反正上辈子,哥哥头一年考上了,因为陆骄阳,一家子俩大学生遭人嫉妒眼红,有人翻夏家几辈子前的历史做文章,硬是让哥哥没能去念大学,这辈子,必须要帮他完成大学梦,她也要梦想成真。
陆骄阳眼睛一亮,整个人压在了夏七月身上,捏着她圆润的下巴玩儿,“怎么想起去县城了?”
她几乎连公社都很少去,总是嫌他三天两头不是往公社跑就往县城跑,乱花钱,今儿个怎么忽然想着要去县城了?
夏七月敛着眉眼,躲来躲去不让他玩她的下巴,可他就是有办法让她躲不开。
“我要去县医院检查下身体。”夏七月道。
她还要去干几件大事,这个不能告诉陆骄阳。
“好!我陪你一起去。”陆骄阳道。
他们这旮旯的地方去趟县城不容易,女人单独去,那更不容易,路上太多不安全隐患,夏七月没有拒绝。
俩人吃了点早饭就打算出发。
陆骄阳不知道夏七月的那个包袱里是什么值钱物件,反正,她一直藏在几层蛇皮袋子里,最后套了一层塑料袋子。
他们辗转步行到公社,拖拉机没赶上,坐了一辆进城的马车。
县医院妇产科,夏七月做完检查后,医生说恢复的不错。
这时就听陆骄阳问道:“大夫,有什么科学的避孕措施?”
别说夏七月愣住了,连中年女大夫都愣了下,而后才镇定自若的给他俩建议,要么宫内节育环,要么口服避孕药。
陆骄阳问,哪种对身体损伤小?
夏七月清楚,她的体质带不了节育环,金属过敏,但她又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肯定会引起陆骄阳对她的怀疑。
上辈子错过了什么
听完大夫讲了两种措施的利弊后,夏七月说,吃口服药。
医生跟她讲了服用方法,陆骄阳问,“天天吃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医生说,“不会。”而后瞅眼陆骄阳,“你是大城市来的知青吧!”
陆骄阳笑了下,谢过大夫就拉着夏七月走了。
大城市来的知青和小城来的区别很大,和他们当地的男人那区别更是大了去了,当地男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陆骄阳说,去百货商场,夏七月说,她要去趟南河桥市场。
陆骄阳听的一头黑线,压着声线,道:“你知不知道南河桥是黑市?”
夏七月说,“我当然知道了。”
陆骄阳,“知道还去?”
夏七月今天就跟他不讲理了,“我就要去,你去你的商场,我去我的黑市。”说完,她就夺过陆骄阳手里的塑料袋子走了。
天还下着雨,俩人只打了一把雨伞,陆骄阳举着伞追了上去。
陆骄阳再次追问,“那你告诉我你去那做什么?”
夏七月,“你要害怕就不要跟着我。”
陆骄阳,“我怕个屁,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好帮你。”
“去了就知道了。”夏七月语落,抬头看了眼陆骄阳,很严肃的说道:“到了那里,跟着我,别说话。记住没?”
陆骄阳嗤笑一声,没说什么。
“你别不服气,你一张嘴人就知道你是外地来的。”夏七月道。
陆骄阳,“未必。”
夏七月懒得理他,她现在脑子里在回忆上辈子南河桥市场的布局,以及后来认识的那位大哥,也不知道,这一世,他有没有这么早在南河桥做生意。
碰碰运气吧!
一九七四年的秦北县南河桥市场还不是市场,那个时候不允许做生意,就没有市场的存在,那地方夹杂在县城靠近公路边的一大片居民区。就一条普通的街道,两侧都是破破烂烂的平房,住的大多数都是县城最底层的居民,也有县城的农民、工人。
好些人家靠街道的窗户是有玄机的,这个夏七月知道。
卖菜卖调料的,就在窗台上码一排排调料瓶子,这是暗号。
卖鞋子、卖鞋垫、卖袜子、卖手帕等的就在窗台上搁几双旧鞋,细看,鞋款不同。
夏七月正在四处打量的时候,陆骄阳忽然走到那个摆满调料瓶子的窗口,敲了三下窗户,说:“一袋酱油,一壶菜籽油,一包大料。”
夏七月被陆骄阳的行为震惊的瞠目结舌,然后眼看着他从打开的窗口里拿出东西,塞进袋子里,递了钱进去。
陆骄阳的一举一动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
夏七月狠狠咽了口口水,扯了下陆骄阳的衣襟,低声道:“你怎么知道可以这样买东西?”
夏七月是在陆骄阳离开夏河后,为了养活俩孩子才摸到这个地方的啊!
陆骄阳甩了下头上的雨水,挑眉,“想知道?”
夏七月点头,她上辈子错过了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这实在让她太吃惊了!
他之前买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在这里用钱买的?
我是她男人
陆骄阳的雨伞往下压了压,把俩人罩住,贴紧,低头在她耳边问道:“那你告诉我,最近到底怎么了,嗯?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可我是个男人,我总不能整天以泪洗面吧!”
“我没怎么,是你想多了。”夏七月尽量表现出那个软糯的夏七月道。
陆骄阳,“我想多了?我就觉得你像是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爱答不理的,还不许我上炕,还赶我去知青点。”说到此,陆骄阳抬起夏七月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挣工分太少,嫌弃我?可我没让你饿着啊!”
夏七月摇头,“没有,你别想太多。”
陆骄阳拉住她,不许走,“那你说,以后要不要好好的?”
这样的陆骄阳,若是上辈子,夏七月怕是就分分钟溺死在他给的那点可怜的温柔里了吧!
可这一世,她不会。
夏七月一把推开他,淋着雨往前走,边走边瞅路边的窗户,寻找那个记忆深处的窗口,还真被她找到了。
窗台上放了一盆花,两双鞋子一只鞋刷子。
夏七月走了过去,敲了下窗子,有人从里面打开了窗户,是一张比她上辈子第一次遇见的赵明礼还年轻的面孔。
“要啥?”赵明礼问道。
“大哥,要鞋垫和手帕吗?纯手工的。”夏七月柔声道。
里面的人只是看着这么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而吃惊了一下,但,当他看见夏七月身后打伞的男人时,警惕道:“他是谁?”
“她男人。”陆骄阳牛逼哄哄道。
夏七月扭头,和陆骄阳四目相对在了一起。
陆骄阳惊讶,夏七月是怎么知道这个黑市的交易内幕的?
陆骄阳在秦北县认识很多知青和社会上的阿飞,这里,他来到夏河插队不久就知道的,他每次从县城买回去的东西大多都是在这里买的,因为,只有这里可以拿钱买,百货公司必须是各种票。
夏七月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陆骄阳,“不许说话。”回头,她笑眯眯对赵明礼说:“他是我们一个村儿的,您不用管他。”
“我见过他,”赵明礼道,“你有多少?”
夏七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