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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这会儿想“花蝴蝶”这个词,在倪南看过来那一下想到了,是高二那年,刚分完科,陆曼是在文科班,她的同桌为江津砚要死要活,少女心事沾湿枕头,一本厚厚笔记本全是江津砚。

附中天台上,三个人迎着风,陆曼指着江津砚头骂:“你个不检点的花蝴蝶!放古代是要浸猪笼的!”

江津砚贱死了的语气,“谢谢谢谢,花蝴蝶也要有点资本才能当,感谢陆大小姐对我的肯定。”

他的倪倪说他花蝴蝶,这资本他可是不想要,也不想要这份肯定。

把人抱着哄了好一会才好,其实倪南也没真怎么生气,就是顺口一说,周青山勾了勾她鼻尖,“是没生气,我就是闻到一股酸酸的醋味。”

“也可能是我鼻子不好,闻错了。”

倪南抬手捂住他的嘴,耳尖红,“对!就是你鼻子不好闻错了!”

周青山笑着点头,握住她的手腕。

等人把手放下后,他又问:“是陈醋还是香醋啊?”

真的好烦人呀。

倪南心中回答,是飞来横醋!

水瓶捏凹瓶身,她鼓着腮帮子别过脸,催着他快开车。

“是陈醋吧,我们倪倪最爱吃陈醋了。”

倪南吃粉吃面都喜欢加好多醋,鱼香肉丝糖醋排骨一类的菜,永远第一个尝到醋味。

她真的好爱吃醋,能忍酸。

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倪南拿出来看,回了消息过去,宋文女士让她早点回来,别玩太晚,今天异常好说话。

倪南把手机覆在腿上,周青山还没开车的意思。停车场车辆多,不安静,电梯上上下下来人,时不时有辆打示廓灯开走。

放了一个粤语歌单。

她问他怎么还不走啊,她想去看看金鱼呢。

周青山看了一眼手机后才开车,倪南起好早,这时候有点困,回程路长,听歌偏着头很快就睡着了。

抱臂夹着矿泉水瓶,睡熟之后松落掉在脚边,她只是身子动了动,呓语一声后接着睡。

空调适当调高了一点,到适宜温度,等到了西山人还没醒,周青山等了一会,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副驾车门,将人打横抱起。

抱到电梯口就醒了。

小姑娘眼里闪过错愣,然后如常,把脸蛋埋进颈窝,手指垂下攥着衬衫,“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突然腾空飞起,我还以为自己学会御剑飞行了。”

“刚高兴呢,想和你炫耀,我发现你不在我梦里。”

出了电梯,倪南让他放下自己,她要到现实里来,不想在梦里飞了。

周青山把人给放下,说她睡觉睡傻了。

倪南瘪瘪嘴没解释什么,就说好像是哦,睡傻了,可能太困,这样的梦都会做,她一般不怎么做梦的。

这话打脸太快。

两条金鱼在缸里自在游,碰到一起短暂贴近,再各自遨游。

倪南洒了鱼粮,拍了一张两只金鱼贴近的照片,设置为朋友圈背景图。

今天实在困,打着哈欠离开金鱼缸,周青山喊她去卧室睡,半是清醒半是迷糊转身上楼梯,周青山在后头打电话。

大忙人。

她倒下就睡了,蜷缩着身子,腿间还要夹着被子。开了空调,额头还是冒着汗,手掌一摸,湿漉一片。周青山拿毛巾擦拭,v领口的裙,侧躺是春光一面,一览无遗。

周青山喉结上下滚动,毛巾叠了三圈,玉一般的肌肤,清透光泽,上手凉有润度。

手下的人翻了个身,他起身去浴室,哗啦水声响起,倪南迷迷糊糊喊他,还睁了一下眼睛,怎么这个点洗澡啊。

然后又睡过去。

空调被从小姑娘腿间扯出来,盖在身上,周青山调了个闹钟将手机放一边,睡在旁边。

人生中第二次做让人脸红心动的梦,以为梦中大胆起来,再说,她都包养周青山了,占点便宜不算什么吧?

高湫以前点牛郎的时候说,钱再多点,睡他也是可以的。

倪南盘算着那些钱能睡一次周青山嘛?

腰窝被轻轻一摁,倪南什么盘算都没了,整个人软下来,抱紧了对方手臂,唇瓣贴着肌肤,她清醒又沉沦。

周青山挑起她下巴,“倪南。”

她软软应了一声,好像没睡醒一样,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像,一只手在胸膛打圈圈,碰到衬衫扣,想要去解开,两只手用上,一颗扣子解好久。

“你这个衬衫好难解啊。”

抱怨的语气,穿这件衬衫都是他的不对,他最好不要穿。解到第三颗,手都酸了,快要哭了皱着张脸,“不解了,好难解……周青山,你自己脱好不好?”

周青山又好气又好笑盯着她,在做什么梦这是?

他没有动,她急了,想要上手撕。

周青山一把握住乱动的手,“不急,慢慢来,我教你怎么解。”

他好耐心,一颗一颗慢慢解,全部解完,让她脱掉,谁知道倪南手臂一伸,撩起他的衬衫环住他的腰,又将头埋进胸口,拱了拱。

到这份上已经知足,倪南很容易满足,这已经是超常的满足,贪婪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小菩萨娇欲语,心事轰然而来,夏间蝉鸣不休的聒噪,她落下一滴泪,灼人烫意。

背后温柔轻拍低哄,温柔要命,倪南半梦半醒之间抬眼窥见青山眼波。

“周青山。”

“在的。”

倪南又低下头,感触到温热,“不是梦啊。”

窗帘全部拉了,遮光性好到分不清白天黑夜,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天旋地间,一道身影压下来,柔顺长发散落胸前,领口乱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时候内衣扣子解开了。

倪南心脏砰砰砰跳好快,呼吸紊乱在黑暗中与他对视,目光灼灼,谁也不让谁。

周青山抬手揩去眼角的泪痕,嗓音有些哑:“梦里发生了什么,怎么哭了?”

哪有无端引人泪,在冻到人发僵的冬天,倪南穿着薄棉衣,戴着红围巾,站在长街上,高湫挽着她的手,在糖画摊停下脚步,付了钱,手指摁在木头转盘针上。

“阿南保佑我转个凤凰!”

新年吉祥,转个凤凰。

车辆进来路狭窄,滴滴滴几声,两个人靠里面站,高湫转了个凤凰,倪南的笑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僵在脸上。

黑色车里驾驶座的窗开着,不怕冻人寒意,他投来一眼。

当时如果她再漂亮一点,再漂亮一点,那她就可以望青山了,而不是错开目光,看着脚印污泥下的雪。

车辆驶远后,高湫撞撞她的肩膀,让她也转一个,转盘上没有她想要的,问老师傅可以自己写吗?老师傅笑点头说当然可以。

她写“青山”,写时顺利无阻,扣盘取下也是,走在路上看青山,高湫问她干嘛写这个,她说完“我见青山多妩媚”还没说下句,迎面撞来一个小屁孩,手中的糖画碎在地上。

青山见我不应如实。

碎糖块捡拾在手心,小屁股说赔她一个,她不要了,捡着一手碎糖走远长街。

蹲下起身那一瞬,好像看见漫长余生,一生无青山。

在梦里最后,凉气吹在肌肤上,凛冬寒意之感让她瞬间清醒,贪念太重,落下一滴泪。

她吃醋厉害,扛得住酸。

环住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学着剧里风情万种的女人,吹一口气,声音怯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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