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笛晚虽然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听到这段话还是感到惊讶。
“你觉得他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是吧。”余老师继续说,“但是,在刚出车祸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自己的亲人一天之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他平时再乐观,也不可能不难受。当时是我们老师去劝他,他才坚持了下来。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他的妻子仍然没有意识,但是他没有放弃。他说‘哪怕只剩一丝希望,他也要为了妻子,坚持下去。’”
艾诗柔清楚这句话的意义,也明白这句话背后背负了多少。
看似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一个人日复一日的坚持。
“到了。”余老师打开车门,“我送你进去吧。”
“嗯。”笛晚的声音有些沙哑,“麻烦了。”
“没事。”余老师撑开伞,顶着风,把笛晚送到楼道里。
“到这儿就可以了。”笛晚说。
“好好休息。”余老师看着笛晚十分担心,生怕她走几步就倒了。
“谢谢您,那我走了。”笛晚告别老师。向楼上走去。
艾诗柔一路扶着笛晚,走到家门口。
笛晚下意识地想拿出钥匙,但是迫于现在不太清醒,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出来。
“钥匙呢”笛晚弱弱地说了一句。
“没事,我也带了。”艾诗柔已经把钥匙拿了出来,打开门,走进屋子,反手把门一带。
“你先换身衣服吧。”艾诗柔把笛晚带到浴室,自己又跑去柜子里拿笛晚的衣服。
“你的衣服。”艾诗柔把衣服在浴室的架子上放好。
笛晚晕乎乎地走进去,还算是有一点意识。
看着笛晚走进浴室,艾诗柔又去柜子里找体温计,顺路煮了个粥,还拿了下吹风机,总之把她觉得所有能用的上的东西全搬了出来。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笛晚打开浴室门,一摇一晃地走了出来,艾诗柔马上跑过去扶住她,用毛巾把她的头髮擦干些。
笛晚就坐在椅子上,安安分分地任艾诗柔摆弄。
艾诗柔打开吹风机,把笛晚的头髮吹干。
等头髮吹干的时候,艾诗柔煮在锅里的粥也差不多好了。
艾诗柔盛出来一小碗,放在笛晚面前。
两个人,一碗粥,面面相觑。
艾诗柔突然觉得让现在的笛晚主动喝粥是不太现实的事情,毕竟她现在还能坐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艾诗柔用杓子舀起一小杓,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再送到笛晚嘴边。
就这样舀一杓,喝一杓,一碗粥算是喝得七七八八。
“先别走,量体温。”艾诗柔抓住笛晚的手,把她按回椅子上。
笛晚看起来还有点委屈。
过了几分钟,艾诗柔把体温计拿出来看了一下。
“386°”
“我找找有没有退烧药。”艾诗柔把手里的温度计甩了甩,放回盒子里,就走到卧室找药去了。
鉴于艾诗柔没怎么生过病,药箱里的药大多是治外伤的,唯一的一盒退烧药还没拆封就已经过期好几年了,至于感冒药什么的就更没有了。
艾诗柔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有用的药,只找到了一瓶酒精,她略显粗暴地把药箱塞回柜子里。
“对不起,家里没有药。”艾诗柔走回客厅说。“你先上床休息吧。”
笛晚点点头,用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
艾诗柔扶着笛晚,笛晚把头轻轻靠在艾诗柔肩膀上,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到卧室床边。
艾诗柔帮笛晚盖好被子,去打了一盆冷水,把毛巾浸湿,放在笛晚的额头上。
趁着这个间隙,艾诗柔也去洗了下澡,换了身衣服。
之后的几个小时她就守在床边,不断地更换毛巾,测量体温。
到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笛晚的体温勉强降到了375°。
困意袭来,艾诗柔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七八个小时下来,她已经很疲惫了。
艾诗柔躺到笛晚旁边,很快就入睡了。
凌晨三点
艾诗柔突然从睡眠中醒来,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依旧下着暴雨,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乱。
她凑到笛晚面前,用手背贴了下笛晚的额头,碰到了一片滚烫。
艾诗柔发觉大事不好,急忙喊着笛晚的名字。
没有回应
当时就应该直接去医院的,艾诗柔自责道。她把体温计放到笛晚腋窝下,准备测体温。
艾诗柔拿起手机想拨打柳丝语的电话号码,但是她犹豫了。
她清楚柳丝语的家庭,这个时候打电话可能不仅帮不到笛晚,还会伤害柳丝语。
她想了想决定拨打120,几分钟过后,她拿出体温计,“405°”
“嘟”
很快,电话接通了。
艾诗柔抢在对面出声前就已经开口,“喂,我朋友现在高烧405°,处于昏迷状态,住址在xxx。”
“好的,我们收到了。由于暴雨天气,我们尽量快速抵达。在我们到达之前,可以用酒精擦拭病人身体,用毛巾或者冰袋敷在病人额头。”
“好的。”艾诗柔拿起在旁边的酒精和棉签,按照对面说的那样,尽力控制笛晚的体温。
本来艾诗柔的家离医院并不远,路程大概也只有十分钟。可是由于今天的暴雨天气,过了十五分钟,救护车还没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