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乘
大学毕业後,成绩不上不下的舒菲幸运地找到工作。
单纯的会计工作一做多年,安分守己坚守岗位不曾换过工作。
那日下班,她到公司附近糕饼店帮婶婶买最近排队名店凤凰su,好在祭祖那天带回时,毕业後回到家乡的大学同宿舍好友陈维妮来电,邀请她参加婚礼。
即使多年未曾联络,但彼此仍未忘记在校时一同吃喝睡的坚实情谊,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赴宴,沾点喜气。
一场喜宴宛如另类同学会热闹非凡。
当年班上最风光的大美nv许清诺一身火红洋装依旧娇美;总是追着众人缴书费等费用的班代换了隐形眼镜,一双大眼水润润,成了清秀美人;木讷认真的邱隆吉不改宅男气息,中规中矩装扮让人看了万分亲近;帅气huax的王开能三不五时就甩甩手上的车钥匙,让人目光忍不住盯着转。许久,终於有人问了:「什麽车啊?连钥匙都漂亮。」王开能眼儿得意的一眯,「识货!」开始眩耀他那辆几百万的跑车……
同学们多多少少有点变化。有改头换面的,也有气息如昔的。有得意的,当然也有不得意的。有说起话来三句不离自己成就的,也有说说笑笑话当年勇。也有人频频探问众人毕业後工作、生活或感情等等的发展,更有人不断交换名片,看能不能顺便拉点业绩,令人尴尬万分。但至少大家在表面上都混得还行,否则也没勇气出席喜宴。
平庸的舒菲,仍像学生时期那样是个小透明,工作发展卡在不上不下没什麽好说的,就连感情也是一片空白连点粉se暧昧都没有。既然没什麽好说的,就尽责的当听众,让同学们畅快舒发心中的快乐与失意,皆大欢喜。
喜宴结束後,几个同学还喝不够,搭着电梯上饭店楼顶酒廊续摊。
机会难得,从未有过夜生活的舒菲也跟着凑一脚,点杯j尾酒,开开眼界。
也许是灰尘还是酒jg过敏什麽的,她眼睛微微发痒,伸手r0u了r0u双眸。谁知越r0u越痒,r0u得眼儿发红,同学还以为她有伤心事,个个逗她,想要问个明白,害她顿时成了焦点,不知所措。最後还是室友吴佩看不下去把人轰开,一时热热闹闹,直到午夜才散场。
晚了,也只能搭计程车回去。微醺的她没家累也不赶时间,负责将好友一个一个送上计程车後细心记下车号,继续有耐心的等待下一辆计程车时,天空降起大雨。
午夜又大雨,等了许久,竟然无一辆计程车前来。改以手机叫车也没车,让饭店门僮万分过意不去,频频联络,看能不能有计程车前来。
看来一场大雨,让计程车供不应求。
也只能等了。
她让门僮别忙。一个人静默站着等车,不慌不急。
许久,一丝极为清淡的古龙水芳香夹杂浅薄酒味由後方传来,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後方站了位排队男子。
多个人等车,总是好的。目光不由得朝对方看去。
不瞧还好,一瞧,她眼儿发亮。
身形高?的对方一身正式西装,衬得肩是肩、腿是腿的,令人惊yan。
一眼风流,两眼下流。
舒菲不敢乱瞄的急忙收回目光,垂下小脑袋瓜,盯着自己那双被雨微微打sh的鞋尖,装正经。
尴尬中,饭店门僮扬起开心声音:「啊,计程车来了!」
她与後方候车的男人同时抬头,看着正从前方弯进车道的计程车。
开心的,她低喊了句:「耶,车终於来了!」
前方男人转过头,朝她扬起笑容,「嗯,车终於来了。」
那一瞬,她心儿怦怦,微微乱了调。
「方便共乘吗?」
嗯?她没听清楚。
男人再问一次,「方便共乘吗?」
啊?这、这是……搭讪?
过於明显的疑问表情让男人好看的脸庞有丝尴尬,嘴角微扬淡淡地说:「车难等……」
yu上车那一刻,男人自後方有礼貌地自报目的地後,又一次客气询问她能否共乘。
巧!目的地一致。
但她没共乘经验,微微犹豫。
男人自知唐突,礼貌致歉後静静站回後方,在滂沱大雨中默默等待下一辆车。
深夜大雨,车难等。既然两人方向相同、目的地一致,应无妨吧。
带了份酒意,她大胆同意。
她坐後座、男人坐前座,各自保持礼貌距离。
谨守nv士优先原则,计程车先抵达她的目的地。
下车支付车资时,男人露出温和浅笑,原封不动退回她递出的纸纱,感谢她愿意共乘的善行。
推拒不成,她坦然接受对方好意。微行礼致谢时灵机一动,将手上提的喜饼塞给他,抵车资。
意外举动,让男人微怔。
看出对方困扰表情,但无以为报的她只想得到这笨方法,仍旧强y的把喜饼推给他。
推拒片刻後,男人扬起尴尬浅笑,无声接受她的回馈。
泡在浴缸时,舒菲轻轻哼起歌。
平淡的生活,因这起小意外而danyan出小小朶浪花。
盯着在远近驰名狂欢夜店内清点名单而沾得一身残火灰烬的狼狈菜鸟们,面无表情的程凌并不出口催促,而是任由初次遇见如此大规模伤亡惨状而怯懦悲伤的菜鸟们咬着唇握着名单,用颤抖声音一次又一次呼唤自己所负责的亡者名。
意外来得太过突然,有些亡者记不起自己姓名,茫茫然站在原地,完全不理会呼唤。有些亡者回应呼唤,但确认身份时才发现其身上的证明文件与本人不符,菜鸟为了确认其正确身份而伤透脑筋。更多的是拒绝接受自己si亡事实的亡者,挥舞焦黑的残肢断掌大哭大闹,甚至直接攻击刚入职的小菜鸟。
飘浮火光上空监督任务的程凌并未出手,各种突发状况正好让他可以观察这群小菜鸟的反应与表现,好评估其适不适任。
瞧,有的菜鸟二话不说,直接打昏亡者带走。有的菜鸟运用智慧,和平g0u通顺利带走大吵大闹亡者。有的采温情方式,一边安慰亡者一边确认其身份。有拳脚厉害的菜鸟重手反击,将亡者打到大概连父母都认不出後粗暴拖走。有的菜鸟犹豫不决,错过带走亡者的时间,让亡者魂魄东奔西窜而气急败坏追赶。还有的菜鸟被亡者戏弄,气得痛哭信心全失。喔,最jg彩的,莫过於远方那位被自己负责的亡者揍得鼻青脸肿,吓得颤抖抖的僵立不动身形特别瘦小的小菜鸟……
认出人,程凌眉儿微蹙。那麽久了,也该到时候了。
轻张开左手,五道血红丝线随即自指尖s出,穿透那名暴力大块头亡者头部及四肢,直接将其钉在原地後才缓慢移动至小菜鸟面前。见大块头si命挣扎,他索x又s几道红丝线将人牢牢固定好之後,才冷声命令小菜鸟:「打开名单,面对。」
冷静命令贯穿脑部,彷佛激光穿透身子,强力制止因恐惧而颤动不已的小菜鸟。程凌不动,双手抱x瞧他。「名字、呼唤。」
睁开被揍到肿成一条线双眼,小菜鸟颤抖的努力打开手上握着的名单,低声念:「李、李非过……」
听到名字,被钉在原地的大块头身子动了动,头顶上出现「李非过」三个字。
见状,程凌赞赏的轻点一下头後,轻声催促:「继续。」
鼓励的肯定声音,让小菜鸟鼓起勇气又一次重复大块头名字後,才继续念出名单上的资料:「李非过……○年○月○日○时○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