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班的。
“辛苦你了哈,打好之后送我办公室来就行。”
“好的老师。”
只是她当然没法拒绝老师。
裴希低着头从火箭班门口路过的时候,余光往里看了一眼,就看里面的学生一个一个仍旧低着头奋笔疾书,一点没有课间的感觉,只有寥寥几个座位空着。
郁庭知好像不在。
她松了口气,赶紧往前走去。
热水间里一切如她所料,空无一人,甚至因为那gu热气,附近班级都门扉紧闭,表示与之割席。
裴希赶紧放上保温杯,等着那涓涓细流装满水杯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看着从门口追到自己脚边的yan光,被门框归束住形状,四四方方,很规整。
虽然这里很热,在夏天每个人都避而远之,但裴希还挺喜欢帮于蕾打热水的。
她喜欢这样安静的,没人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一个完美的理由,能够让她肆无忌惮地发一会呆。
只是下一秒,影子规整的形状被打破,少年颀长的身t欺上前来,在yan光看不到的地方,不着痕迹地压在了小姑娘的背上。
“你不会觉得你低着头,我就认不出你了吧。”
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裴希被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水杯盖子,直接落到了地上,咕噜噜地滚到了少年脚边。
郁庭知气定神闲地俯身捡起,看了一眼,话却还是在跟她说:“你是在躲我吗。”
“没有啊……”
裴希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郁庭知当下是笑着的。
他带着笑的语气,她已经快熟识了,悠闲散漫,恣意妄为。
“只是太yan太晒了而已。”可现在于蕾保温杯的盖子在郁庭知手里,裴希也不能缩着脖子一走了之,她只能走到郁庭知面前,好声好气地商量:“这个盖子,能还给我吗,是我们班班主任的。”
郁庭知没答话,拿着盖子的那只手纹丝不动,瞥她一眼,脸上还带着笑,但眼风却是不冷不热地扫过。
“那我的东西呢?”
话音未落,裴希便已经开始心虚了起来。
其实昨天把郁庭知的伞丢进垃圾桶之后,裴希走到公交站台就后悔了,她觉得不管那把伞到底是不是郁庭知强行借给她的,也不管她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都不应该把别人的东西扔掉。
可等她折返回去的时候,那个垃圾桶里已经空了,她问门卫,门卫说是收垃圾的车刚刚来过。
“那个……是这样的……”
郁庭知站在裴希面前,眉眼间那点浮皮潦草的笑意迅速褪尽,面无表情地睨着她,哼了声表示在听。
“我昨天……不小心把你的伞弄丢了,很抱歉,你看我赔钱或者重新买一把给你都可以。”
裴希知道这件事是她的问题。
犯错了就立正挨打,好好弥补,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弄、丢、了。”
但郁庭知只是提取出这句话当中的三个字,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次。
“你确定吗。”
目光无悲无喜地从她脸上划过。
“……当然了。”
裴希小心翼翼地抬头,就看少年对她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双手环抱身前,懒散地靠在开水间的门框上。
“行吧。”
裴希顿时心头一松:“那你跟我说一下……”
“不过那把伞买不到。”郁庭知却愈发慢条斯理,“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他稍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一个合适的用词。
“补偿我。”
相似的表情与环境让裴希几乎一瞬间回到几天前闷热至极的仓库,少年滚烫的喘息与在她手心穿梭摩擦的y物无不叫她惊慌战栗。
“怎么可能有买不到的……”
她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在校服k子上擦了擦汗,确认那gu灼烧感只是自己的错觉,才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试探说:“要不然这样,你把牌子告诉我,我去找!”
“那如果你没找到,”
郁庭知说着,大度地将手上的杯盖递还到她面前,眼眸微微往下垂着看她的时候,细密的睫毛如天际线那头压在低空的积云,让少年的眸光显得格外g净,热忱。
“脱光衣服给我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直到上午四节课过去,裴希已经跟肖怡宁吃过午饭回来,她心里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郁庭知这样的人。
听肖怡宁说,郁庭知母亲是大学教授,几年前还在带科研项目,现在已经退到二线,只在厘大授课,朝九晚五。父亲从政,就是厘城本市的市委书记,政绩卓然,却太重感情,本来在厘城任期满后面临调任,他却决定无怨无悔地将自己的后半生都留在了这座城市。
所以都是很好的人。裴希觉得,其实从郁庭知的名字也能看得出来。
谢庭兰玉,知书达理。
充满了高知父母对他的殷切寄托。
所以明明他什么都有,成绩,人缘,家世。
为什么偏偏x格那么尖锐,强y,不讲道理。
还那么变态。
教室里,吃过午饭回来的学生基本都会选择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好储存jg力应对下午的课程。
肖怡宁也打了个哈欠,扭头却看裴希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看什么呢,再不赶紧趴会儿,下午鱼雷来了把我们都炸si。”
她凑过头去看了眼,就看裴希正在查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雨伞品牌。
这些国外的奢侈品,在肖怡宁眼里都是智商税,一把伞几千上万,说是什么手工匠心,吹得b唱得还好听,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卖钱。
“你看这个g嘛,不会想买吧?”肖怡宁当然是不信裴希会买,但架不住她看着裴希在那把伞的官网点点戳戳,又退出去搜了半天,最终停在这个雨伞品牌曾赞助过某慈善拍卖晚宴的新闻页面上。
有慈善晚宴做加持,肖怡宁那些吐槽的话都变得不方便说,她只能瘪瘪嘴:“要我说,就这把慈善晚宴附赠的非卖品最好看。”
肖怡宁的话有一定情绪成分,但也有真情实感。
她确实觉得那把黑se长柄伞挺漂亮,伞骨jg细g练,握持处的磨砂感也很高级——只是再怎么好看,和淘宝上二十一把的,也终归难做到天差地别。
“……是挺好看的。”
裴希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分析肖怡宁的话里含着几层情绪,她只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把被标注为纪念非卖品的黑se长柄伞,确实和昨天郁庭知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就连伞面一角刺绣的品牌logo也对上了。
他说这把伞买不到,看来没有在骗她。
“先午睡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裴希侧头,就对上肖怡宁好奇又关切地眼神。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难以将现在自处的窘境宣之于口,只能挤出一个笑来,“好,午安。”
“到底怎么啦……”肖怡宁从今天一早过来就觉得她怪怪的,张易也怪怪的,但裴希不说,她也不能y把人嘴掰开,更重要的是,下午真的有数学课。
于蕾对裴希这种软妹温和,可不代表对她这皮猴有好脸se,肖怡宁想想她自己现在才是泥菩萨过江,就摆摆手回自己座位上打盹去了。
见肖怡宁回去趴下,裴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