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风s
纪州穿的这本书堪称狗血虐文的经典。如果不是自己深陷这段狗血虐的剧情中,如果占着狗血虐标签,一心死舔渣男的贱受不是纪恒,纪州许是不会在意那些所谓的原剧情。而穿书这种事以看客的角度去看会觉得很有趣,可要是以当事人的角度去看,又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特别是心思敏感的人。
这类人会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还是一个有着上限与界限的文字世界,从而延伸出更加不安的情绪。特别是纪州生活的环境与常人不同。
在纪父纪母出事后,受到刺激的人一直拒绝与外界接触,内心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等之后来了霍家,纪州又要习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生活,时间一长,心里本就不健康的人很快变得敏感又偏激。
这时,回想起的原文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州开始恨自己怎么会进入到一本里,同样也恨纪恒对霍隼卑微的态度。而那些纪恒与霍隼相处时的小细节他本不知道,如今又通过文字知道了,不免会生出换一种方式在见证霍隼与纪恒爱情过往的不适感。
而这样的刺激纪州接受不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敌意,淡忘了畏惧,只以排斥愤恨的样子对着霍隼。
之后向霍隼表露敌意的纪州还未等到霍隼的不满,就被纪恒打了两巴掌……
纪恒那两巴掌来的毫无征兆,纪州被打的那天晚上是纪恒做的饭。
彼时纪恒一边给纪州盛饭,一边弯下腰关切地问纪州:“嗓子还疼不疼了?”
纪州摇了摇头,他的身体现在很奇怪。自从十七岁开始,他的嗓子就经常不舒服,喉咙总是痛。而且不知是不是最近太在意原文了,他好像受了主角攻受的刺激,开始时不时梦到有一双大手捧着他的头,按着他的脸贴向对方的下体,然后用粗长的肉棒捅进他的嘴里,即便他挣扎,对方也没有停下深埋的动作……
这时,身为主角受的纪恒不知道纪州脑子里的艳色思想,还在忧心忡忡地说:“等一下让林医生过来看看。”
纪州点了点头,抬手去接纪恒手里的饭碗。可伸出去的指尖还没碰到纪恒,纪州的余光便扫见脸侧多出一道影子,紧接着人还未来得及闪躲,就听到“啪”的一声响起,随即左脸一痛,对面是依旧一脸担心的纪恒。
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挨纪恒的打,纪州当时没能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直到纪恒又以关切的表情打了纪州一巴掌,纪州才伸出了大拇指抿了一下嘴角流出的血,彻底在疼痛中反应过来自己挨打的事实。
随后纪州面前的这位主角受便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霍隼的面前,沉声说:“给你添不快了。”
霍隼往嘴里放了一筷子青菜,那双黑眸没有抬起,长长的睫毛挡住大半眸光,像是对这里发生的事并不上心。
霍隼道:“没什么快与不快。吃完饭你还要出去办事,不用为这些不重要的事情烦心。”
纪恒说了一声是,之后又让纪州顶着被打红的脸坐在霍隼对面继续吃饭。
纪州说什么也坐不下。
纪州坐不下去的原因倒不是他想不通纪恒为什么打他。其实他在纪恒打他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如今的行为可能给纪恒带来了麻烦,也知道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如今的反应幼稚又可笑。不过懂得是懂得,但要他完全放下自尊,在情敌面前挨完打还能顶着被打的痕迹与情敌吃完这顿饭,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所幸霍隼在之后大发慈悲说了一句:“不想吃就上楼。”
纪州抿了抿唇,见纪恒没有说话,便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姨听到了厨房的动静,五分钟后带着药上楼。纪州见林姨来了,就牵着林姨的手坐了片刻,什么也不说。
一向不多言不多语的林姨似乎见不得纪恒对纪州动手,而后对着纪州的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边心疼,一边有些气恼地说:“害……养成这样也就算了,还不好好对待,这心也不知是随了谁,硬成这个样子。”
纪州心情低落,也就没有注意林姨在说什么。等林姨走后,纪州按住不舒服的胸口,在心里与自己说纪恒养大他不容易,他莽撞在前,还能因为这两巴掌真的恨了纪恒不成?
之后的两日,纪恒没有来见过纪州,纪州在这两日里也没想过纪恒。
半个月后,纪州的生日快到了,霍隼一反常态,决定在纪州生日的时候带着纪州和纪恒出去散心。
对于这个消息纪州十分意外,毕竟往年霍隼只给纪恒过生日,眼睛里从没有他。说句实话,纪州也不想去。
可纪州没得选。
只要决定是霍隼做的,纪恒只会压着纪州屈服。
期间纪恒就像是忘了自己那两巴掌。
带着这个消息过来找纪州的人态度一如既往,好像与纪州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既不提自己为什么动手打纪州,也不问纪州为什么对霍隼充满了敌意,只说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豪华游轮。
游轮六层有一个设了较高门槛的另类拍卖会,那就是霍隼的目标。
纪州对他们的工作不感兴趣,也没有问过什么叫另类拍卖会。等着次日一早,纪州便被塞进了游轮里,借着霍隼的光,出现。
至于明日是晴是阴纪州已经不关心了。
毕竟如今的纪州已经抱住了他的命运。
足以改写一生不幸的命运。
【正文完】
除了纪恒,谁都知道霍隼对新情人很不一般,虽然那张冷漠的脸上鲜少出现情绪波动,但只要事情与那个小情人有关,霍隼的决定都不算难猜。
霍家的老爷子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对这个孙子十分喜欢,就在听说了这件事后叫了余勘过去问话。余勘是霍隼的人,自然不能对老爷子多说什么,霍家老爷子见此也不恼,只笑呵呵地问:“最近隼的性子有没有变得稳重些?”
其实霍老爷子想问的是霍隼的耐性有没有变好,毕竟了解霍隼的人都知道,男人虽然有着一张清冷贵气的漂亮脸孔,却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只是霍隼的暴躁藏在那张不喜不悲的面容下,只能从动作中读出,单看外貌,是看不出来的。也因为霍隼处理事情没有耐心,从不喜欢等待拖延,霍家老爷子没有办法,早年间为了磨炼霍隼的性子,就带着霍隼去家里私地钓鱼。
霍隼不说喜不喜欢,。
纪州终于在他的算计之中离开了纪恒,转而靠向了他。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在纪州生日那天挑明一切,不是因为纪恒要带纪州走,而是他带着纪州去了游乐园,看出了纪州已经没了外出的欲望,也不再固执地守着自己和纪恒的扭曲关系,于是就觉得时机到了。
他想,他终于能往前踏出一步了。
随即他松开了手里五颜六色的气球,像是放走了心底最后的一点畏惧,想要今日的风把他过去算计纪州的一幕幕也带走。
其实最初做这件事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与纪州在一起多久,后来他为了这件事等了太久,等到压抑又不敢爆发的那一步,他才在日历一篇篇翻过时懂得了如果不是贪图纪州的一辈子,他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子会吓退纪州。而在等待的这些年里,他和纪州压着线,互相试探。他忍下了纪州围着纪恒转的蠢样,吸取着父母感情失败的教训,吸收着纪恒父亲能够成功上位的原因,也开始如纪恒父亲那般,以纪恒的残忍衬托出自身的仁慈。
他想,只有在对比明显的情况下,纪州才知道奔向谁能活得轻松一点。
只是他也不是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