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遇
人的一生能遇见命定之人的机率是多少?程文珺以为那难度不亚于光天化日下遇见持刀的劫匪。可当闪着寒光的刀尖真实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她终于领悟:无论你是否愿意,无论你相不相信,命运必将让你经受的躲也躲不掉。
程文珺每周都要去一趟老太爷家,老人家虽然年过耄耋但是jg神依旧矍铄,生来好强又极度喜欢拿着校长的身份压人一等,刚退休那阵子还会有门生陆陆续续来拜访,时间一长门庭冷落、宾客稀少老太爷的心态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前,儿子忙于生计,他们虽然相隔不远,但是一年也少有走动。自从儿子和儿媳因为意外相继去世以后,他对待这个唯一的孙nv更加珍惜起来。一个星期里不见上两次,就会一个人拄着拐棍到鱼羹店附近坐下来,一坐就是一个半天。
程文珺不忍老爷子白跑一趟,隔上两天收完铺子就赶回老太爷那一起吃个晚饭。
从老太爷家里出来,走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雨丝纷纷扬扬,巷道上浮动着微凉的空气,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街上早就没了人影,周围只有一盏暖hse残灯。
老旧的路灯是社区唯一贡献的基础设施,一年总要坏上个次,修修拆拆不厌其烦。好在小路并不空旷,周围建筑密集其中不乏狭窄的巷弄和岔路,程文君背挺得直直地,t0ngbu用着力一步一步稳稳登上泛着青se的石阶。雨雾打在身上,连衣裙裙摆很短很贴身下意识地抬手顺着腰往腿根收拢裙摆,白皙修长的大腿根线条细滑,一前一后交替着延伸至腿窝消失不见。
身后一个长长黑影立在那盏忽明忽暗的路灯底下与黑夜融为一t。
程文珺走了过去,很快影子也跟着她晃动抵达程文珺的脚下,像一只嗜血的怪物狰狞可怖,只待离得近了张开血口将她吞噬。程文珺的背脊猛地颤抖,地上映出连身帽的影子,她壮着胆快走了两步不远就能到家了。
影子突然狡猾起来,加快速度向程文珺身t靠拢,她开始猜测:他会打她吗?会冲上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吗?她期望自己是在胡思乱想,nv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
距离很近的时候她又控制不住地回想曾经学过格斗术和擒拿术之类的动作,无奈紧张得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不必回头也能确定身后是个男人,是个年轻又高大的男人,她嗅到了男人身上一种带着霸道的侵犯意图,甚至能感受到带着对方t味的气温翻滚,她感觉出了危险。
程文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佯装给身后的人做出让步,借机缩身退进了离她最近窄巷子,把自己隐藏在没有光的地方让男人看不清自己。
“您先走。”程文珺不动声se,以退为进。她分不清来人善恶几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大方不至于慌不择路。
“谢谢。”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不算温柔,像g涸的土地寸草不生。
突然s出的寒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等她再睁眼看时,男人没再接着往前走,而是欺身过来压在了程文珺上方一掌之外的墙面,胁迫着她一同退入黑暗。
四目相交的时候程文珺的大脑瞬间放空,黑压压的帽衫包裹严实,她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捉0不透的目光审视她那大片光洁的x口。仿佛一双粗糙的大手,正反复对着这层柔neng的皮肤检索着,她面上一红。
“我,我们认识吗?”
那太过高高在上的半张脸都埋进口罩里,她不由自主地脑补出口罩下棱角分明的脸颊、浅粉的唇se、驼峰的鼻子。他的眉骨高耸入云端充满野x的英俊,程文珺忘记了呼x1,忘记了动弹更忘记了反抗。
男人肆无忌惮放任身t和脸一点点地向她靠近,躲开头上防盗窗的铁架子,额间散落长长的发丝挂着几滴摇摇yu坠的水珠,擦过她x口时的炽热气息令程文珺微微颤抖。远处看上去像是一对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
“咳咳,借过。”
一名车间工人打扮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毫不客气地从“纠缠”的男nv身边擦身而过,原本狭窄的空间瞬间拥挤。
那阵温热燥人的气息吹过nv人深陷的锁骨,连人一同消失在巷子里。
程文珺眨了眨眼睛,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离去的方向,不正是隔壁费铁男家的民宿?
她抬手捂住心口,掌心一凉,才发现x口那个金属吊坠,她一把摘下来,放进口袋要是丢了就不好了,她想。
下雨的缘故商业街的游客早早散去商户闭门休息,韩骁回到民宿二层小楼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两室一厅的格局,陈旧却g净。
他和衣躺在床上指尖转动着一把锋利无b的匕首,头顶的天花板显得愈发空洞。只差那么一点,这把匕首便能g脆利落地刺进那个nv人的x膛他却犹豫了
睡觉之前程文珺照例cha上了必不可少的蚊香片,一整个白天她忙到喝口水的间隙都没有,鱼羹店关门后她终于可以喘口气,再没有心思伺候谁吃饭包括她自己。
大多时候一忙起来,街边一碗冒着葱花香气的红油抄手就是她一天的能量来源,照着常人的运动量,大概沾床就睡一觉到天亮,奈何她t质特殊高中养成了睡觉前背英语单词的习惯,从此便失眠十个年头。
若是睡得正酣被蚊子叮咬醒来,这一晚就别想再睡了。
今日蹊跷,一闻到电蚊香的气味很快眼皮沉到睁不开,索x院门一关,卧室大门敞开就那么睡了。
凌晨两点,酣梦与杀戮并存,刀尖t0ng进窗棂‘吱呀’一声。
月头西照,银光洒进窗明几净的客厅,程文珺家装修还是几年前流行的绿se地中海风格,老式的木头窗,拱形门和碎花元素随处可见。同样随处可见的是nv人的一些j零狗碎,这里似乎很久没打扫过,根据成堆衣服底下做功上乘的沙发不难看出这是个普通的中产之家。
男人站在采光极好的客厅里,拔掉了闪着红灯的电蚊香。一双锐利的眼隐藏在黑暗里,瞳仁的颜se淡淡,正中有一角亮光在暗处也溢出光彩。
他换了一身行装,就那么站在30几平米的凌乱之地,明明是个擅自闯入的梁上君子,却游刃有余地在这间屋子里翻来翻去,举手投足尽显老练的身手。一寸寸地搜寻过来,直到走到了nv人的床边,那张单人床上熟睡的人也没有丝毫反应。
这个小院上下两层,房间虽然很大但是空旷,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他都搜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份据说可以端掉他们巢x的证据。韩骁站直了身t,转了一圈有些累的脖子。
柜子、床底、储物间甚至是这nv人一塌糊涂的衣柜,能藏东西的饼g盒他都翻遍了,这屋子若是有古堡那样的密室和暗道他都能给翻出来,可这里明显就是个大龄邋遢nv青年的房间,哪里像是会藏下骇人听闻资料的样子?
除了nv人枕边的手机。
韩骁弯下腰,笑得清冷又变态,他这个人除了jg通刀枪和各种置人于si地的格斗技巧以外还是个能轻松破坏对方网络安全系统的黑客。
屏幕亮起来的一刹那,来电震动的嗡鸣在寂静中突然响起。带着白se的手套的食指不慌不忙划开了通话键:“文珺我快不行了,给你的项链还在吗?记住他在我就在,它就是我保护好它。嘟嘟嘟”微不可闻又引人莫名的一句话,在凌晨时分显得有异常诡异。
韩骁嘴角挂上邪魅,恍然大悟道:“项链,原来是项链啊!”三两下删除了通话记录。
床上的身影不耐烦地转了个身,男人借着微光看向那截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