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好了好了,姐,我知道了。”
子衿一看就知道她这妹妹没听进去。
“你别不把话放在心上,小姐嫁到了侯府,以后和别家夫人小姐走动得比在相府时定是多得多。想结交的也好,想使绊子的也罢,你我二人作为小姐的亲信,日后凡事都要多几个心眼,不要莽撞,不能给小姐和侯爷添乱。”
“我知道了,放心吧姐。”
听子衿这么说,子倾是真的记到心里了。她虽然性子跳脱,行事没有规矩,但对林余卿不利的事情,她一件也不会做。
“知道就行。”
“姐,你看那个人。”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子倾突然指着门口不远处说道。
“这是?”
子衿朝着子倾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穿粗布衣的女子跪在地上,身前摆了一个木牌,身侧,像是躺了一个人。
“走吧,过去看看。”
走近看,才知道这女孩子是在卖身葬父。
“姑娘,这些银子给你,你拿去把你父亲好生安葬了吧,别跪着了。”
跪在这里的,正是江亦书。她算好了时辰,在景铄二人出发前三刻便跪在了这里,算上两人赶来的时间,她刚好跪上半个时辰,这样既不会显得很刻意,又恰好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多谢姑娘,只是在下不能白拿姑娘的银子,我既是卖身,姑娘便收我到府上做些活计吧。”
“这……”
子衿有些为难,先不说眼前这个人来历不明,身家是不是清白,单是收她进府这件事情就不是她一个小丫鬟能决定的事,况且,她现在算是在侯府当差,她要是做了主,这人是该去侯府,还是留在相府?
“姑娘若是为难,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多谢姑娘。”
江亦书当然知道她会为难,她就是故意让她为难的,毕竟她要做的是林余卿的护卫,既是护卫,自然得林余卿亲自来收。
“实在对不住,我虽有心收你,但我也只是一个下人,做不了主人家的主。”
“无妨,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
子衿和子倾看她卖身的心意已决,也不再管她了,恰好这时,景铄和林余卿到了。
“这是怎么了?”
林余卿刚下来便开口问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江亦书会在这里,她是不会把眼前这个人和昨天书坊里的人联系起来。
“夫人,侯爷,这位姑娘说要卖身葬父,姐姐给她银子她不要,说是不能白拿银子,要到府上当差。”
“倒是个言而有信,守规矩的人。”
景铄在一边听到林余卿这么说江亦书,看了看她,点点头,确实言而有信,看这样子怕是跪了有些时间了。
“你叫什么?”
“在下季舒。”
“季舒?”
听到江亦书的回答,林余卿是真的有些惊讶,昨日可没有提到要改名字这事。想来是景铄安排的,至于原因,她稍作思考便知道了,这场戏需要她的吃惊,跟着的人才会相信她们之间不相识。
“好名字,会些什么?”
“回夫人的话,在下自幼随父亲习武,长大后跟着父亲在镖局谋生,会些拳脚功夫。”
“那你,何至于此?”
“父亲和镖局的兄弟们在几天前押镖途中遭山匪抢劫,东西没护住,还丢了性命。镖局也被人拿去抵了债,我实在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听你谈吐,想必也是读过些书的。你说你会些拳脚功夫,既然如此,便留在我身边做个护卫吧,你可愿意?”
“愿意,多谢夫人。”
“不必谢我,银子你拿去,把老人家安置好,明日去武安侯府任职。”
“是。”
林温温:某人瞒着我做了好些事。
景怂怂:确实言而有信。
林温温:……
我:……
林夕
江亦书的事情解决了,景铄和林余卿就跟着子衿和子倾进了相府。
林夕看到几个人进来,话都没来得及说,急急忙忙向景铄行了一礼。
“老夫见过武安侯。”
景铄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就生生受了这一礼。
“岳丈大人不必多礼,我既然娶了余卿为妻,日后朝堂上你我是同僚,在家中我便是小辈。今日我陪余卿回门,是以女媳的身份,您不用向我行礼,倒是我,自会京都后还不曾上门拜访,还请岳丈不要见怪。”
说起这事儿景铄就觉得稍微有些心虚,自从丞相夫人过世后,她也随父亲出征去了,将军府和丞相府的联系便逐渐淡了下来,没想到再回来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自己就把人家女儿拐走了。
“哪里的话,武安侯言重了,快请坐。”
话虽这么说,但是林夕哪里敢真把景铄当成一个普通的小辈来对待。
“岳父不必称我官名,唤我平……铄儿就好。”
景铄拉着林余卿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听林夕还叫他武安侯,就打算让他换个称呼。正要说叫她平安就行,就感受到来自自家夫人的抗拒,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换了别的称呼。
听见景铄乖乖换了称呼,林余卿满意的松开了放在景铄腰间的手,平安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