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不管多难喝的药,眼睛都不眨就喝下,从未抗拒。
“不会死的……不会……”萧闻璟闭上眼睛。
十四岁那年,他没有跪下,大皇子就把手上的“解药”碾碎了,那一次他本以为自己会死,疼了整整三天三夜,虚脱得再无力气挣扎,就仿佛一条在烈日下烘烤的鱼,脱了水、干了皮,五脏六腑都紧紧缩在了一起。
可是,他并没有死。
后来他才知道,他一直以为的“解药”从来都是毒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他体内积累,不会让他死去,只会让他每一次病发更加痛苦。
倘若,从现在开始,不再服毒。他的身体是有可能摆脱束缚,获得真正的新生……
他要权位,更要自由。
比试
龙舟雨过后,天气放晴,一连好几天都是大阳光。
阮灵萱终于收到隔壁拙园的消息。
谨言请她过来陪公子说话解闷。
虽说他自己是个能说会道的,但是明显公子不爱听他唠叨,他便想起阮灵萱,公子唯一的“朋友”。
阮灵萱应邀而来,见萧闻璟短短几日又消瘦了一圈,不由满腹狐疑。
“谨言这几天光给你喝药,没给你吃饭?”阮灵萱第一个怀疑谨言照顾不周。
正准备开溜的谨言脚步一顿,幽怨地瞥了眼阮灵萱。
公子这几天别说饭了,连药都没有喝,每天浑浑噩噩,疼得死去活来都不吭声。
“我这就去准备一点糕点。”
谨言出去后,阮灵萱把椅子搬到床边上,本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又想着,萧闻璟既然肯让她来,肯定是已经原谅了,她再提起,岂不是不知好歹。
是以就改口问道:“那天……我看见你很难受,身体是不是很疼?”
萧闻璟低声道:“没有。”
“你少骗人!”
萧闻璟控制神情的能力已练到如火纯情,绝不可能被阮灵萱一眼看出,所以她这么一喝,萧闻璟都险些被她镇住。
“我又不是没有病过,有一次我发烧,烧得有那么一点高。”阮灵萱捏着两根手指,拉开一些距离,“感觉骨头都快烧碎了,很疼很疼,我都哭了一个晚上。”
有自己的经验做对比,阮灵萱斩钉截铁地道:“你那天烧得比我还厉害,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疼呢?”
萧闻璟看着阮灵萱道:“你是一点疼一点苦就要嚷得世人皆知,可我不是。”
阮灵萱懂了,萧闻璟就是死要面子,嘴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