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她说
,还是那个问题,值得吗?
这种问题,不会有答案的。
这种事情该怪谁该恨谁该劝谁该骂谁呢?是世道的不公?是时运的不济?是命运的多舛?还是苍天的无情?
呵呵,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轻声的问我,会嫌弃她吗?
我摇头,当然不会,怎么可能会,这个答案我是知道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嫌弃她看不起她嘲笑她,我很心疼。
远处夕阳越来越沉,将大地的金黄染成了血红色,天上的几朵白云被点着了,也跟着熊熊的燃烧,今天的风有些大,吹得我们的衣服呼呼作响,满坡的野草吹的摇摇晃晃,不堪重负的弯着腰屈服着。
我们往下挪了挪位置,重新坐下,落日澜西侧,风稍微小一点。
草丛中有许多野花,我跑过去踩了一些,用狗尾草扎成一束,送给她,是那种枝干长长的,但是花朵小小的,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郁郁葱葱,遍布山坡,北方的夏季甚为常见,所以很容易就采到了一大束。
这种花我之前一直用土话讲叫鸡屁股花,花名很粗俗,但是花还是很美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它也有个漂亮的名字,叫飞蓬菊,一年生草木,寓意知足常乐,随遇而安。
这很像她。
我把花送给她,她接过去笑的开心,说,真漂亮。
我嘿嘿笑,想说没有她漂亮,但是没说出口。
她说,谢谢。
我说不客气。
她还是说,谢谢你。
我说,真的不客气。
她说,有时候真的好累啊。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和我说这一切是出于极大的信任,她说这些自然也不是为了换取我的同情,她必然是厌恶同情和怜悯的情绪的,坚强的她不需要这些。她只是想说一说,说出来,也许会轻松一些。
我很感动,我说我会在乎她,我说我会喜欢听她的故事,可是我有些于心不忍了,我听不下去。
我更想说的是我喜欢她,我多么想抱抱她,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告诉她我在身旁,可是有什么用呢,除了虚无的安慰,无能为力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真的很恨自己的无能。
风吹呀吹,小草和野花一起在夕阳中摇曳着,美好而又浪漫。
我还是想抱抱她,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更是因为我多么的渴望抱住她,我喜欢她。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着,渴望着。
在这浪漫的场景下,很适合说些什么浪漫的话。
我在心中遐想抱住她的感觉,嗅到她发间的香气,感受到她跳动的脉搏,那是多么让我陶醉的一件事情。我的心骚乱不止,在这浪漫中神情恍惚喉头发痒,那种试图表白的情绪再次按捺不住从火热的胸膛里蹦跳出来。
我在咽了好多次不存在的口水以后,对她说,我喜欢你。
风声很大,她大概是没有听清,把头埋在膝盖里没有回应我,长发在身后轻轻的飘飞着。
于是我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还是没有回应。
我凑近她,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于是我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对着夕阳,我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这次有些大声,比风声大,但是她没有醒。
夕阳西下,我一个人靠在她的身旁在这种安静的信任中思绪翻飞,我想此情此景,真当吟诗一首,可是我脑袋里蹦出来的基本都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诸如此类的句子。
这有些感伤,我不喜欢。
我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慢慢把身子挪到离她很近的地方,轻轻靠住了她的肩膀,她支撑不住的脑袋微微倾斜过来,最后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偷偷闻了闻她的头发,心里充满了满足的甜蜜。
我一动不动任凭她的倚靠,时间缓缓流淌,夜幕渐渐降临,我在这流淌的幸福中渴望时间的定格,终于用我那蹩脚的文学造诣,为她写了一首诗,这首诗,我没给她看过,但是这首诗,我一直记得,这首不算诗的诗,我取名叫做《太阳睡着了》:
太阳睡着了
所以天空失去了飞鸟的踪影
太阳睡着了
所以花丛隐匿了蜂蝶的身形
太阳睡着了
昆虫在夜幕下吟唱起摇篮曲
婉转而轻盈
太阳睡着了
一切都在哄它入眠
万籁俱静
只有风吹呀吹
推着慵懒的云朵
为它盖上了松软的被
太阳睡着了
你也睡着了
我屏住呼吸
用臂膀挡住调皮的风
世界怕惊扰了太阳
而我
怕惊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