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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你为了你那肮脏的王位都他妈可以杀了我!!”

 

曾经盛满她无数热血的地方。

这里,是她和权至柔开始的地方。也是她的梦开始的地方。

而最终,她只是平静地走出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栋气势恢宏的大楼。

她想,她需要习惯告别。

打了一辆车,很快到了校园里的那栋废弃的大楼。

也许,在不久之后,不论她是否还在这座城市,她都无法再踏入这里了。

因为对这栋楼和花海的贪恋,她做出了那个颠覆性的提案,让它们的命运就此扭转。

可是,当此刻周遭荒凉的空气,在几百个日夜后变成一片人声鼎沸之时,她是否会忍不住怀念曾经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刻?

……那样独一无二的,可以让她如此放松的时刻。

天台还是老样子。

还记得那天,她和权至柔吵架,她慌忙跑到这里的时候,对方坐着的背影。

那一瞬间,她觉得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可以这么特别。

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像一匹野马闯进她死死封锁的自我世界,竭尽全力去了解那些隐秘的不堪和苦痛?

在水泥台面上,她坐了下来,看向了手机。

——二零一八年四月十五号,晚上七点。

她拿出食堂里买的面包,望着远方的灯火一口一口咀嚼着。

夜渐深,周遭有些凉了,她将衣服扣紧,脖子缩了起来。

拿出今天打印出的最终项目方案,试图打发时间,可却怎么都无法专注。

……八点。

……九点。

没有人出现。

她搓了搓手,发现手指已经僵硬到难以动弹。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让她不禁抖了抖。

来电号码未知。

……会是谁?

“喂?哪位?”

“请问是云小姐吗?我是李榕女士主治医师的助手,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对方语气听起来很急。

“啊是的我是云焰书,”她心沉了沉,“请问我妈妈是有什么情况吗?”

“是这样的,李女士刚刚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现在正在抢救……”

“……怎么会……?!”

大脑瞬间空白。

那边语气沉重而有力:“李女士肾脏的病根已经很久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故,前阵子一直有发病……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因为您之前留了您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想或许您有空能过来一趟……”

“好,好……我会尽快过来,谢谢……”

拿着手机的手缓缓落下,她瘫坐了下来。

再次看向了时间——

二十一点十分。

距离零点还有两个小时五十分钟。

该继续等下去吗……?

如果继续等下去,那她的母亲……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

风越来越冷了,根本不把她这个疯子放在眼里,好像势必要折磨,要惩罚她一般。

……十点。

五脏六腑都被寒风吹得发颤。

咬紧牙关,还是原地不动。

……十一点。

电话又再次响起,是刚刚那个号码。

伸出手,想拿起手机,可颤抖的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几秒,又缩了回去。

如果她接起,对方会说什么……?

如果,是那个她最害怕听到的消息,她该怎么办?

用力攥紧拳头,懦弱的眼泪滚落下。

将腿蜷起,抱紧,将脸埋了进去。

……

哒,哒……

有人上来了!

在门吱呀打开的一刹那,她几乎是同时转过了身。

……而在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心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孙……孙茗?”

对方看到了她眼中的失望,也不禁愧疚,走到她身边道:“对不起,焰书,我很遗憾……”

她慢慢站起,恍惚着。

随后,艰难开口:“……是她让你来的吗?”

女人轻轻点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她:“刚刚至柔的保镖联系我,说她有东西要给我,需要我转交给你。”

她将那张纸拿过来,缓缓展开。

上面是权至柔的笔迹。

——“等我三年。”

……

心沉沉跳着。

她吞咽一下,扯起了嘴角:“这……这是什么意思?”

孙茗也看到了上面的字,瞳孔微微震了震:“应该……就是字面的意思吧,我想,她可能觉得你们之间需要一些时间。”

“我不懂,她为什么不当面和我说清楚?丢纸条给我,她以为她还是小学生吗?!”

气笑了。

委屈,不平,愤怒……

是要报复她吗?那个人可真知道怎么才能折磨她……

孙茗看了她一会,道:“焰书,有些话我一直很想说,请你不要生气。”

她蹲了下来:“……说吧。”

“可能,你一直觉得,以权至柔的背景,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权赢对她的控制,比你想象的要多更多,我想你也感觉到了,她一直在明里暗里想摆脱‘权赢女儿’的标签,想和她撇清关系,但是血缘这种东西,哪里是说撇就能撇干净的……”孙茗坐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就连我,为了摆脱我家的那些条条框框,为了彻底说服我父母我打死都不从政不当医生,就只是为了做我喜欢的建筑,我都不知道闹了多少回。”

“焰书,我想说,不管是怎样的家庭,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管束和限制,而偏偏至柔的妈,是控制欲极强的那一类,我相信至柔她是真的在乎你,只是……”

她看向了她,等她说完。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赎回她的自由,赎回你们的自由,”对方轻拍了拍她的肩,“至柔知道,她需要时间去完全摆脱现在的被动……她让你等她,正是因为放不下你,她想让你再给她,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我不懂。”

走向了天台的边缘。

那一片黑暗的,盛大的花海,仿佛在嘲笑着自己的天真。

她听见自己说:“……有困难,我可以和她一起克服,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开?难道一个人,会比两个人要轻松吗……?”

对方也看向了远方,轻叹:“也许,她是怕连累到你吧。”

“……连累?”

她看了她一眼,笑了一声,再无话可说。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孙茗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这是工作室的聘书,至柔决定把法人代表的资格转让给一个资历很深的建筑师,等你进来后,可以直接跟着她做。”

她垂下头,看了这份精美的文件很久,道:“所以……她打算退出了是吗?”

“目前看起来是的,至于她今后什么打算,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对方深吸一口气,“焰书……很抱歉,我也真的很遗憾。不过,也许你可以把这一次变故,看成你的一次全新的机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

半晌后,她扯起嘴角,看向了深邃的夜空:“……你说得对。”

孙茗笑了,将文件递到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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