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那是!我有个好哥哥!”自家哥哥转到了粮食局,她要是能借机嫁个本地粮食局的干部,或者肉食局的干部,那不更舒服?
周爱梅:“说来说去还是那苏玉婷命好,居然让她抢到了我儿子,这一次去,一定要好好提点她!”
周爱梅带着一大队人马去儿子家,曾云军夫妻俩开门迎接,苏玉婷原本以为自己回来只需要面对婆婆和小姑子,没想到婆婆还带上了唐素芬和许止兰。
这些人一来,七嘴八舌夸苏玉婷“命好”,听得苏玉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玉婷啊,你可比你姐姐命好多了!”
“没想到你居然嫁得最好!”
……
他们东一嘴西一嘴“你占了大便宜”的说法,让苏玉婷险些气死,她嫁得好?她嫁得哪里好?这些愚昧无知的乡下蠢妇!
唐素芬道:“可不是么,燕婷她那么漂亮,没想到却嫁了个……她受苦了。”
苏玉婷反驳:“她怎么?她嫁得不好吗?”
唐素芬:“她能算嫁得好?也就名头听起来好听,哪能有你过得幸福?我看那个姓江的可不是个好搞的人物,指不定在家里狠狠管教妻子,骂她,折磨她,逼她读书!”
“她要是敢哭敢闹,那姓江的冷着一张阎王脸,说‘送你一个忍’!”
唐素芬学得活灵活现。
苏玉婷:“……”
“燕婷嫁过去是不是变化很大?是不是表现的有文化了?”
周爱梅跟唐素芬一唱一和:“可不是么?听说还考上了营业员?老唐妹,你也知道的,苏燕婷能考上什么营业员?”
唐素芬:“估计是那姓江的逼她,背不下来打手心!这男人打得可狠了!”
……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苏玉婷也开始怀疑自己过去在家属院见到的情况,是不是苏燕婷故意遮盖出来的假相。
她的幸福会不会是装的?
江戎逼她学习,打她手心……指不定打得是另外的地方。
曾红敏:“嫂子,你要知足,好好跟我哥过日子。”
唐素芬唏嘘感慨:“跟燕婷比,玉婷是走了狗屎运啊,最后嫁了云军这么个好男人。”
……
她们提起曾云军,让苏玉婷感到一阵不太舒服,自从进了粮食局,苏玉婷怎么看曾云军都不舒服,现在粮食局的局长吃得胖,揣着个大肚子,曾云军才过来几天,接了几次应酬,今天去这里吃饭,明天去那里吃饭,以前的体能训练落下来了。
苏玉婷昨天做了一场梦,梦见曾云军变成了那个大肚腩粮食局局长,说话一股子烟酒气。
唐素芬搓了搓手:“玉婷啊,我的好侄女,以后止兰就跟你了。”
苏玉婷:“????!!!”
、互相学习
“还是你们家玉婷嫁得好啊!”唐素芬美滋滋地说完就走。
陈秀云站在家门口, 她心情焦灼,想着唐素芳刚才说得话,她更加难受了。
以前光想着燕婷嫁了个好对象, 考上了营业员, 还当上了妇女代表……陈秀云当她是过得好,也没想过背后会不会有隐情。
以前苏燕婷在家那么作妖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 现在被女婿管着,陈秀云叹了一口气。
她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给苏燕婷打了个电话:“燕婷啊……女婿他打了你没有?”
苏燕婷:“?”
“妈, 你说什么呢?”
陈秀云小声道:“女婿他有没有打过你?”
即便她说得再小声, 一旁的妇女主任还是听见了陈秀云的话, 那个妇女主任眼睛睁大了。
苏燕婷嫁的对象,他……打女人?
陈秀云这么问女儿, 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苏燕婷被打了?
苏燕婷嘴角一抽:“没有,谁说他打我了?”
“真没有?”
苏燕婷欲言又止, 打那个地方算不算?
陈秀云连忙道:“你怎么不说话了?真打你了?真打了你,你一定要告诉娘, 这都什么年代了, 可不兴打女人。”
苏燕婷:“没有, 妈,你别听人乱说。”
“我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打我?”
陈秀云松了一口气,再问:“他是不是逼你看书学习了?还给你上课?”
苏燕婷:“……他是教我学习, 也给我上课了,要不是有他, 我也考不上营业员。”
陈秀云叹了一口气,心想学习多累啊,自己的女儿嫁了人,竟然还要被逼学习。
陈秀云:“你受累了。”
苏燕婷:“……”
挂了电话,陈秀云心下还是觉得苏玉婷嫁得更好,明明这些,原本应该是她姐姐燕婷的,现在燕婷虽然嫁了个所谓的“好对象”,却跟家里隔得那么远,丈夫还是个少见的独生子。
在他们农村,向来是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家里的男人多,在外面“争水争地”才有底气,光有一个独生子,被别家欺负死,如果只有一个女儿,更是要被吃绝户。
如果之前没出那个意外,嫁给曾云军的该是燕婷,现在跟着丈夫转业回家乡的也是燕婷……玉婷把姐姐的好处都抢走了。
陈秀云:“都说落叶归根,如果有选择,几个人愿意背井离乡?”
小女儿回到家乡,丈夫一跃成了粮食局干部,有这两姐妹相对照,陈秀云不免更心疼这个远嫁独子、怀孕还没人照料的大女儿。
嫁得远,摸不清她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生活上有再多的苦和累,也不能回娘家求助,只能打碎牙齿合着血往肚子里吞。
苏燕婷挂了电话回到家里,她倍感莫名其妙,陈秀云为什么会突然打这么个电话?难道是苏玉婷回去造谣了?造谣江戎打她?
她还不知道一切的谣言,都从唐素芬身上出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苏燕婷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润润嗓子,没过多久江戎回来了,苏燕婷站起身,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江戎进门时压了下帽檐,这会儿见苏燕婷望着他,他仰起头,摘下了帽子,一双凤眼毫无遮挡地直视苏燕婷的眼睛。
他的眼睛灼灼,目光凛冽,兴许是方才当众训过话,一身冷峻的气势还未收敛,看起来当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在男人堆里,越是好好先生的模样,越是不容易得到男人的敬佩,因此在训练的时候很多军官都经常摆出不言苟笑的冷脸,仿佛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能挑出毛病。
“怎么?”江戎抱胸站着,随手将帽子夹在手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燕婷。
苏燕婷绕着他转了一圈,“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严肃了很多,好像总在生气,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谁惹你你就要弄死谁……”
江戎冷笑一声:“我真想弄死那姓裴的。”
苏燕婷:“……”
裴文毅跟江戎初次共事,两人融合碰撞得十分激烈,各有各的想法,梁政委说,这就是“正常夫妻”的融合期,现在谁都不服谁。
裴文毅虽然被江戎压在下风,但他绝不服输,时时刻刻想办法造反。
三天两头给江戎惹出点事来。
苏燕婷殷勤地上前来抱住江戎的手臂,接过他手中的帽子,把人请到椅子上坐下,“江政委您消消气,喝口水润润嗓子。”
江戎很满意她的这一整套动作,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享受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