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狼藉(╯-皿-)╯~~╧
越城一直握着易南川的手。
车辆停在别墅前,越城牵着他下车,拉着他穿过小庭院里的石板路,打开门,把人带进屋里。
咚,门被关上。
易南川的手从越城温暖的指缝间抽回。
越城手指蜷了蜷,最终沉默着垂臂,弯身将拖鞋端端正正地摆在易南川面前。等易南川换上拖鞋进屋了,他才默默地跟在后面往里走。
易南川走进客厅后,像是迷茫般在中央站着。
“南川。”
越城叫了他一声,易南川才回神,看了他一眼后,慢吞吞地走进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握着水走到客厅去翻搁在茶几上的小药箱,取出感冒药,昂头倒进嘴里。
越城取走他手里的水,把人摁在沙发上坐着,说,“喝热水,我去烧。”
易南川含着苦涩的药片,淡淡望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听话又顺从。
越城把手伸到他的嘴边,“药先吐出来,待会再吃。”
易南川摇头,任由浓烈的苦味在口腔扩散开来。
越城叹气,起身去兑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他,易南川抿了一口水,喉结滚动,面无表情地吞下药。然后窝进沙发里,疲惫地瞌上眼睛。
抬手摸他的额头,有点烫,在发烧。
“南川,不要生气了。”越城低声下气道,“我没想瞒着你,但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敢跟你开口。”
易南川沉默。
越城小心翼翼地重新握住他的手,叹息,“我……有求于人,今天晚上去了天域,那孩子只是送给别人的礼物,我没有碰他。”
易南川淡色的眸子慢悠悠地转向他。
越城立刻老老实实交待,“我全程就装场面薅了他一把头髮。”
视线垂下,从越城的脸落到他的手掌。
越城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脏了,垂头丧气地哄人,“想怎么解气?惩罚洗手两小时好不好?”
易南川抬眸直勾勾地望着越城,后者可怜兮兮一脸憋屈地回望。
越城又说:“三小时?”
易南川沙哑着嗓音轻笑,“你没必要这样。”
越城故作委屈地表情僵了僵,“南川,别这样,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别憋着。”
“你不必摆出这种委曲求全的姿态。”
手掌倏地握紧易南川的手,越城说,“我没有委屈求全,我只是想好好谈谈,易南川,我不想和你有一丝一毫的误会。”
“我相信你。”易南川笑了笑,看向越城的眸底压抑着复杂而深邃的感情,“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完完全全地相信现在的你。”
越城:“……”
“但是越城你别忘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交易,我没有权利,也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越城顿时神色肃穆,“南川,我从来没有把我们之间的关係当作是交易。”
“可我是这么认为的。”
越城目光一沉。
“我知道你挺喜欢我,我是不是很合你的胃口?”易南川勾唇,“喜欢我在床上的又呆又浪荡的表现?还是喜欢我偶尔对你的忤逆,和以前的床伴比起来,是不是觉得很新鲜?”
“易南川。”越城的语调染上薄怒,但很快又放软声线,他垂下头,握着易南川的手轻轻晃了晃,“南川,是我不对,让你感到不安了,今天在医院是不是也受了委屈?你一定很难过。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发洩情绪,不爽就骂人,骂我也好,骂别人也罢,但别说这种贬低自己的话语。”
“越城,我不想再陪你玩这种贯鱼承宠的戏码了。”易南川闭上眼,沙哑着说,“不过你别担心,我会继续好好伺候你的,等你腻味了,我们再好聚好散。
“易南川,你闭嘴!”越城呼吸变得急促,努力扼制内心的躁意,强硬又迫切地把人紧紧锁进怀里,闷声祈求他,“求你了,不要再……故意激怒我了。”
“每月五千块太少了,我那么任劳任怨地撅着屁股让你操,你那么有钱,得加价。”易南川任由越城用双臂束缚他,用尖锐的话语刺伤彼此,“这样如何,你射出来一次,就给我五千块,为了赚钱,我会夹紧屁眼努力让你更爽。”
越城脸色阴霾,仿若暴风雨前的死寂,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低吼,“易南川!”
“你不过是养了一直合心的宠物,一时间爱不释手罢了。”
越城勉强扯起嘴角,“南川,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
易南川大脑一片空白,他茫然而呆滞地遥遥听见自己咬字清晰,冷漠而坚定地说:“越城,我至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你的感情。”
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猛地一滞,越城漆黑如渊的眼底无法控制地溢出受伤。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易南川,很久,才颓自黯然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苍白的脸上挂冷笑,决然道,“是。”
……
越城突然安静了,易南川明明被他抱着,却感觉自己仿若被一潭死水包裹,在漫长的沉默中他快要窒息。
越城的脸埋在易南川的颈窝,鼻尖还能嗅到熟悉的沐浴露的气味,淡淡的,像一片绿意盎然又清爽的草地。越城离他那么近,近得仿佛能够听见血液在血管内汩汩流动。
“你不是说过,要以身相许吗?”
“……”
“你不是说过,如果我不要你了,你会和我同归于尽吗?”
“越城,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好脾气的金主而已。”易南川垂下头,脑袋和越城的脑袋蹭在一起,两人看上去很亲密,他说,“从一开始,我就随时做好了抽身离去的准备。”
“呵。”越城低低地笑了,他的额头搁在易南川的肩头,高大的身躯将怀里的人覆盖,“南川,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纵容你的金主?”
“是。”
越城又开始笑,他抬起头,温暖的掌心抚摸易南川的脸颊,指尖蹭过他柔软冰凉的耳垂,声音低沉磁性的如同跟情人呢喃软语,“南川,你说得没错,我是对你爱不释手,我确实很宠你。”
易南川偏过头想躲开抚在侧脸的手掌,对方却手指一握,强硬的扣住他的下巴,逼迫彼此的视线相撞。
“知道我为什么去天域吗?因为我若是不去替你的宋哥求情,他就要倾家荡产滚去吃十几年的牢饭。”越城的笑意透出冷冽与漠然,“宋庭非长得好看,还是鸭子店的大老闆,你说,那样的人蹲进牢子里,会经历些什么?”
易南川一怔,琥珀色的瞳孔倏地紧缩。
越城指尖用力,对方被紧扣的下巴印出暗红的痕迹,他柔声问,“易南川,宋庭非的安危于我来说,算什么?你说,我冒着招惹一身腥的代价去帮他,是为了什么?”
“……”
“因为我怕你难过。”
易南川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晰地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悲伤与失望,将他包裹着拖拽着扯向深渊,无法挣扎,无处可躲。
让他胸口发疼,呼吸困难。
很久,易南川才问。
“宋哥怎么了?”
……
越城眼底最后的温热褪去,他轻轻地抚摸过易南川的眼尾,“你就那么担心他吗?”
“……”
“宋庭非就那么重要吗?”
“……”
“从我身边全身而退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