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是母亲再婚的对象,除了比自己父亲看上去有钱斯文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优点,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特别的,应该是他对自己母亲和自己都非常好,不仅让他从公立的学校转到了私立高中,还让他们母子从普通的集资房小区里搬到了那所总是路过像公园一样的别墅区里,天反覆地的变化让千日做梦都没有想到,尤其母亲的再婚离父亲去世仅仅隔了一个月而已,虽然为父亲抱不平,但是看在这位新的继父对母亲十分疼爱的前提下,千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上一代的事情与他无关。
还有一位大了自己八岁多叫做聂闻川的男人,姑且得叫他一声哥哥,因为他是聂承泽的养子,现在从国外学成归来帮助养父他处理公司的事情,平时倒是很少跟他打交道,偶尔会在餐桌上见一面,多数时候他好像只是这屋子里的房客,鲜少能说上话,就算碰见了,对方也只是礼貌的职业化微笑,开始时母亲还会说让他们好好相处,后来也就不再提这件事情,反正他还有一段时间就可以结束课程,到意大利去继续完成学业,这是养父提出来的,知道他一直想去国外看看,因此千日更加觉得,母亲能嫁给这个男人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
“你今天把学校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多复习一下语言。”
聂承泽吃完早饭后叫住了准备去上学的千日,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似乎只有对母亲说话时才会和颜悦色一点,但相比对待聂闻川已经要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千日在长相上与自己母亲有七八分的相似。
千日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想起同学们说了要替自己办个欢迎会,匆忙离开家门时没有注意到母亲在身后复杂的目光,以及手颤抖的将红茶都打翻了满桌。
等他回来时已经是
千日想了想之前聂承泽有提过希望他们好好相处,也想让自己将来跟着聂闻川处理公司事务,这样说来倒有些理解这样的安排,毕竟自己马上就要出国,一走就是几年,若不趁现在培养培养关系,以后进了公司真干点什么到底是尴尬许多。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千日的想法是正确的,但除了这样的理由他再想不出其他什么合理的解释,也不是没试过想套点话出来,但这个聂闻川嘴巴严的很,千日试了几次没成功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喂,我累了,要不你给我讲讲那边的风土人情怎么样?”千日想到憧憬已久的留学生涯即将展开,虽然早就了解了不少那边的情况,但还是想从亲身去过的人那里得到更靠谱的说法,虽然某种程度他是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严肃气氛。
聂闻川眼也没抬,凉凉地回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早知他不会老实接话,千日一把抽过他手里的东西,从桌子对面换成做到他旁边,一手揽着他的肩膀装作哥俩好的样子,堆起自认为最友好的表情,“还是先给我讲讲,就当是对弟弟的临别关照怎么样,哥哥?”
学校里他都是这样跟人拉近关系,尤其千日的皮相还算不错,男女都相对吃这一套,所以理所当然的用在聂闻川身上,不知是因为自己这个好弟弟的形象演绎的太逼真还是突然的肢体接触让聂闻川未曾料到,总之终于换得对方将视线重点落在自己脸上。
“没什么好讲的,如果你真的能出国……等你出去就知道了。”
千日真的觉得自己尽力了,这个哥哥难相处的模式堪比之前带自己班主任的那个老处女,尤其话里那句意义不明的——“如果你真的能出国”,让千日感受有些受到鄙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入学申请父亲说那边已经通过了,只要我如期报道就可以,还是说……”
晶亮的眼珠一转,千日收紧手臂,再度拉近彼此距离,趴在聂闻川的肩膀上,歪着头轻声道:“哥哥舍不得我?”
千日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所以压根没想到手腕被对方握住后紧接着感到阵阵生疼,再回过神来,整个上半身都被聂闻川反手压在桌子上,胳膊肘被以十分扭曲的姿势背在身后折起,脸紧贴在刚刚做过的那本习题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一丝慌乱从眼底闪过,千日强作镇定的侧着脸笑道:“开个玩笑,别这么认真……”
“父亲要我教导你的语言,别做多余的事情。”
聂闻川提起这个就让千日甚是不解,到底是谁从头到尾都在做多余事情。
“好像做多余事情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才对,既然聂叔叔只要你教导我语言,那么一直跟盯犯人一样盯着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话音未落,钳制自己的手已然松懈,千日翻身坐起,。
空荡荡的花房里除了几盆绿植和半开的玫瑰之外,再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千日简直要以为是撞见了鬼,但从不迷信的直觉让他不死心的在花房里仔细打量一番,终于发现,那个常年锁着的地窖大门竟然是开着的。他一直以为这里是存放工具的地方,但是宽阔的门口既没有太多灰尘,连锁子也很光滑,应该经常被人使用才对,丝毫不像上次园丁先生所说这个地窖已经很久不用。
千日张望了一下里面,昏黄的灯光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熟悉但又不太相似,如果聂闻川是故意要自己来这里,那他到底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怎么?不敢下来?”
聂闻川的声音从地窖深处传来,带这样一点蛊惑的味道,正正的戳在千日软肋上,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如果他真的死在聂闻川手上……不,这点他还是可以肯定,聂闻川不会弄死自己,至少,不会这样弄死。
深吸一口气,夜晚的湿凉让千日的精神高度集中,到底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台阶并不算太陡,可以供两个人同时上下,甚至越往下越开阔,开始还能听到自己的回音,等再走的深一点,脚步声就好像不怎么能轻易听到,墙壁也和他想象的不同,好像做过特殊处理,就算发生爆炸可能地面上的人也不会听到太大声响。
接下来,千日万分希望今天晚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些东西乍一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仿佛是一些受刑的刑具而已,聂闻川带着一副雪白的手套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千日强作镇定,缓缓道:“你该不会是真的想囚禁我吧?这可是非法拘禁啊……哥哥。”
尴尬的笑意听起来十分牵强,千日的脸色惨白,他想转身离开这里,但是目光被地上的一抹深蓝色光芒吸引住,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是属于母亲丢失了好久的耳环。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千日退了一步,跌坐在楼梯上,手肘撑了几次没有将身体撑起来,看着聂闻川靠近自己,才跟被电击一样一跃而起,生怕他触碰到。
“我可以告诉你这些是什么。”聂闻川的笑意透着诡异,他是很少笑的,所以唇角微微勾起都让千日难以忽视,“但是……显然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那些刑具虽然不能全部认出来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还算有常识的正常男子,同学之间也从不避讳这些,墙上一个个男人阳具的模型他到底还是能认得出来,加上聂闻川手上的鞭子……答案不言而喻。
“你果然是个变态……等等,你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抓起地上那只耳环,千日不敢去细想,瞬间鼓足了勇气揪起聂闻川的领子,“变态!你这个变态!信不信我杀了你!”
聂闻川也不生气,平淡的目光里和千日的怒容形成剧烈反差。
“放心,我没有对你的母亲做过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