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不过……”雷新穗又抽了口烟,“我觉得那会言葶可能也对林三迭动了真心,因为她开始把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结束掉,但也不愿意自己去找林三迭,而林三迭呢,几乎天天打电话给我,说想找言葶,我逗她找言葶什么事?她也什么都不说,她是个有些内向的女孩,我就告诉她,言葶比较忙,最近都在出差,慢慢的,林三迭就不打电话来了。”
“其实女人喜欢上女人也没什么,那时我有心撮合她们两个的,让言葶的心定下来,林三迭是个好女孩,她跟那些天天让言葶送这送哪的人不同,也是巧合,有天我跟言葶去经销商看一款新酒的销量,看到林三迭正发传单,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也黑了很多,那会已经是傍晚了,天还热得跟下火似的,她在一家商城外面,给进出跟路过的客人发传单,”说到这里,雷新穗有些忧伤地叹了口气,“其实言葶给了她不少钱,也跟我说过要是林三迭来要钱,不管多少都给她,可这丫头一次都没张过口,言葶给她的钱不到特别困难,她也不怎么花,自己一有空就去做家教,打零工,这才是言葶特别生气的地方。”
“言葶觉得这是一段包养的关系,要是林三迭一直不拿钱,就不像包养了。”沈凡还是有些能理解大人某些肮脏的想法的,在大人眼里,这只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被白给是会特别难受的。
“我那会也觉得这傻姑娘是个少见的奇葩,既然出售青春□□,为什么不拿钱?煞笔的钱也是钱,呵呵,我们的脑回路跟那时候的林三迭不一样。”雷新穗手肘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倒是很喜欢这单纯的小姑娘。”
“大概那时林三迭不想让言葶觉得她也跟那些傍上她的人一样,想正经跟言葶谈恋爱。”沈凡多嘴说到。
“言葶一开始就想着跟她玩玩,她这么一来,言葶少不了一直愧疚。”雷新穗将第二根烟熄灭,开始斟茶。
“那时你们看到她在发传单,然后呢?”沈凡听得津津有味,接着问。
“言葶也看到她了,让我把车兜过去……”雷新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又陷入了沉思,那时的画面,在她的脑海回转,是她永远都会记住的画面。
正笑脸迎人,低头哈腰努力发传单的林三迭听到有人喊她,转过头,在她看到言葶的时候,脸上立刻展露出灿烂得犹如骄阳的笑容,她的忧郁一扫而空,她笑起来会露出的洁白小虎牙跟酒窝也击打在了当时的雷新穗心头,就好像一隻无忧无虑的小狗,跑到言葶昂贵的轿车旁,扒着车窗笑着打招呼:言总!新穗姐姐!
她丝毫没有自己已经被冷落了许久的寂寞,反而在见到言葶便开心地扑过来。
“天气这么热,你要发传单怎么不去里面发?”言葶问。
“在外面发得快点,主管说早点发完能早点下班。”林三迭甜甜地笑着,眼睛直勾勾看着言葶,因为太热,她有缕头髮粘在了脸颊上。
“那你先发,这里不好停车,我们去那边等你。”言葶说着,伸手将她粘在脸上的那缕发丝拨下来。
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如电影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地在雷新穗脑海中倒映着。
她甚至记得她们没等多久,林三迭就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怕她们有事先走。
言葶放了她太多次鸽子了,也冷落了她太久了,这让她严重地患得患失。
言葶问她怎么这么快,她说跟主管请假,主管不让,她就辞工了。
林三迭对言葶的一片赤诚,旁观的雷新穗看得明明白白。
“你跟言葶,现在似乎没联系了?”星眉绿的话语将雷新穗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早绝交了。”雷新穗重新点了支烟。
“为什么?”
“我刚刚也说了,言葶是个格局比较大的人,她不可能跟林三迭在一起的,虽然我知道她真的爱着林三迭,但她还是结婚了,跟一个执政部门的官员。”
“那傻姑娘一开始还苦苦等着,但是一年后,她也受不了了,跟言葶提出了分手。”
“言葶不知发了什么疯,把林三迭打得都住院了。”
“我真不明白,言葶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虽然玩得花,但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上面的,从来没为谁红过眼,那时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受不了她这样对林三迭,跟她大吵了一架,甚至用绝交跟辞职威胁,但她仍然一意孤行,不肯放开林三迭,而林三迭更气人,我让她跟我走,离开言葶,她也拒绝我了,我那时气坏了,说她们是贱攻渣受,随便你们……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我其实那时应该更坚决一些,我不该那样去说林三迭的,当时她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还缠着纱布,她真的被吓坏了,一直在发抖,她肯定也想不到言葶会这样对她,她被言葶吓坏了”
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雷新穗明显松了口气,她猛吸了口烟,问,“林三迭现在怎么样了?”
星眉绿跟沈凡对看了一样,回,“还在言葶公司上班,自己贷款买了房子,过得还不错。”
“……那就好,言葶没再打她了吧?说来也奇怪,我了解言葶的,她就算要打,应该也打不过比她高的林三迭啊。”
“不清楚。”星眉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