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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光剑「佩姬」-86 卢克的抉择、安娜的心

 

「笨蛋不会感冒」,跟「在夏天感冒一定是笨蛋」,这两句话我不知道该将哪个奉为圭臬……

原因很简单,因为可爱俏皮的佩姬.塔米雅.谢维图拉尔我感冒了──哈啾!

更令人难过的是月事竟然还同时到访,这就是所谓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吗……呜呜……

脸上是鼻涕,私处是经血,身上随时随地都有分泌物在破坏清爽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因发烧而升高的体温更是令人汗流浃背。

为了照顾我,卢克又特地向菲利斯请了假。

其实自己是很希望他能乖乖去上班的。

感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恰逢经期也不足构成动弹不得的理由,可是卢克却像照看小婴儿般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令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

更糟糕的是……即使佩姬生病,他也无法将已经成为他灵魂一部分的毛手毛脚从生命中抽离。

我生气地拍掉卢克欲图袭向自己胸部的手。

一来是因为汗水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二来是有些时候身体就是不大想被人碰触,就算那个人跟自己关係再亲暱也是一样。

「今天不可以!」

我噘起唇,瞇着眼愤怒地瞅着他。

他楞了一会儿后温柔地望着我:

「那搂抱呢?」

「可以。」

「摸摸头呢?」

哎……卢克为什要问这个?

在沉吟片刻之后,我闭起一隻眼睛,同时用手指抵住唇:

「……可以。」

说完,卢克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

他像是呵护小婴儿般用食指反覆轻掠我的额头──

「抱歉,我不知道妳一直都很讨厌。」

卢克很温柔,可是总感觉那个类似挠痒痒的动作有些欠打呢……!

「也不是每次都很讨厌……只是,今天不行……」红着脸,我小声地嗫嚅道。

卢克的性骚扰不是每次都令人烦厌,自己并没有那么排斥它,况且有时那也会成为接下来一连串亲密行为的起头。

只是,今天真的不行,自己没有那个心情……

卢克紧绷的眉毛像是鬆了一口气般得到缓解:

「那就好,我怕自己一直都在不知不觉中惹妳生气。」

哇啊啊……救命!卢克你这样会害我小鹿乱撞个不停啦──

倚在卢克怀里的我忍不住用手摀住自己羞红的脸:

「都说了不是每次都很讨厌……」

卢克你好坏心眼,为什么要逼佩姬重复这么羞耻的答案──

话一说完,卢克就将唇凑了过来,他那因缺水而有点干裂的两片黏膜,正等待着我充满激情的吻去湿濡它……

我用迷离的眼神盯着卢克那帅气的脸庞,然后准备将唇狠狠地贴──哈……哈……哈啾、哈啾!

香甜可口的空气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瞬间全毁,我跟卢克在呆愣了一阵子之后相视而笑。

「哈哈、哈哈哈哈──」

英俊的卢克就连笑起来都很迷人。

「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遮住嘴,擦干从眼角迸出的泪水。

好幸福呢,我真幸福!

佩姬睡着了,像猫咪一样缩着身子的她,睡前最后一句是「我们找个时间去接伊莎」。

这令卢克心中一凛。

卢克常常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就像他拒绝佩姬第一次献身,就像他以调查幕后真凶的名义诱骗未婚妻去坎培尔就读。

卢克最近终于读懂了佩姬眼中最深层的愿望,那就是想要与心爱的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这件事情。

佩姬意图建构的世界是安逸的、是恬静的、是缺乏向外拓展的力量的……只可惜要实现她那愿望的最佳时间点自己已经错过了。

那就是在与佩姬重逢那天占有她。

那时候的佩姬慌乱、无助且脆弱,她试图透过向自己献上身体以解决困扰她许久的心灵创伤。

如果那时选择接受她的献身,那么潜藏在佩姬心底深处的祈愿就会得到满足,她将不会再是冒险者,不会再是充满俏皮且活泼的那副模样,而是以卢克温柔婉约的妻子作为最后一个身份安静度过余生。

这才是佩姬想要的。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诱惑自己,哪怕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卢克不愿意看见佩姬丧失主体性,失去透过自己力量去突破困境的能力,她丰满的羽翼不应该被收纳、停留在这里,所以自己当时拒绝了她。

佩姬可以飞得更高、飞得更远,飞往更加辽阔的世界,潜藏在她体内的可能性是如此清澈明亮,所以自己不能藉由一时衝动去绑缚、去限制、去干扰她成为更好的人。

佩姬跟自己不一样,卢克是如此坚信的。

卢克一直认为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可是最近他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原因是伊莎。

伊莎在佩姬的心目中实在太过重要了,但自己最近实在是不太愿意让两人相见……至少,这两三年内不行。

伊莎被非常不妙的东西给缠上了,瀰漫在伊莎周遭的黑雾究竟有多致命,自己即使没有实际碰触也一清二楚。

佩姬想念伊莎,佩姬在乎伊莎,如果自己是佩姬生命中的第一,那么伊莎就是她心目中的第二──不,就某些角度而言,伊莎在佩姬心中的重要程度完全不输自己。

为了阻止佩姬回去谢维图拉尔领,自己才会找了藉口将她留在坎培尔。

佩姬是如此信任自己,以致于对自己随口说出的谎言完全不见迟疑。

生活在耶格凯尔的贵族,哪有必要去设计远在边境的谢维图拉尔家,这明明是一想就通的事情,佩姬却毫不犹豫地相信了。

这令卢克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我厌恶之中,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卢克心想。

可是,不能让佩姬回去,可以的话他也想说服佩姬放弃復仇。

復仇的路是漫长的、是艰辛的,是即使大仇得报也未必能满足的空虚。

最重要的是,復仇有可能赔上幸福。

自己想令佩姬幸福。

想搂着她笑,想抱着她哭,想与她一同度过像星辰一样数之不尽的漫漫长夜。

然而自己已经错失了实现这个愿望的最佳机会,而且那还是自己亲手放掉的。

人真是充满矛盾的生物,卢克心想。

不过无论如何,自己将倾注全力守护佩姬这件事是不会变的,因为那是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奇蹟,之所以会诞生上在这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卢克如此坚信。

由于咖啡红的浏海与髮鬓总是挂着几缕翠绿还有金黄,所以安娜一直遭熟识的家人或是朋友戏称为鹦鹉。

她并不讨厌这样。

有特色是件好事,容易令人对妳更有印象。

比起递上毫无记忆点可言的名片,或是绞尽脑汁也未必能引起注意的自我介绍,这般充满特色的头髮是社交的利器,也是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安娜.黛.洛德泰尔是狄波卢奥玛帝国现任宰相的孙女,自幼备受呵护,娇生惯养的她自有记忆以来一向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除了爱情。

七年前年仅七岁的她与母亲一同在榭菈领旅游时,被路过的强盗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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