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大作战【中】
也让他可以安心将背后交给对方,原本应该困难重重的漂泊却仿佛成了末日前那安然的背包旅行,到处走、到处看,时而挑一个房子或商店居住,时而前往【庇护所】打探有关妹妹的消息,当然见到小型的【巢】他们也会力所能及地将其消灭,反之则告知于附近的【庇护所】让他们组织人群前往讨伐。
而漂泊期间,俩人的感情也逐渐升温,也不知道是由谁开的头,可能是在空将挑好刺的鱼肉递到阿散手中,又或者是下雨天的夜晚俩人相拥着取暖入睡时,他们早在不知不觉中越过了那条界限,拥有了比朋友、比旅伴还要深的羁绊,最初那位懵懂的少年如今学会给他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一餐、学会将俩人破旧的衣服缝缝补补、学会在逆境中寻得解决办法、学会在感到寒冷地时候凑到他的身边获得温暖。
阿散还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他会眨着清澈的紫眸,将自己的所想、所触、所感全坦白给空听,他会说空揉着他头顶的时候很舒服、会说空的拥抱很暖和、会说喜欢空身上独有的气味、还会说空小心翼翼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留下一吻的动作非常地温柔。
不过他们并没有做到最后,不止是因为他们身处在野外,更是因为空心里有种罪恶感在作祟,他早已经是整二十三快到四的成年人,而阿散怎么看都勉强只有十七——撑死十八岁,仿佛诱拐未成年的行为让他下不去手,虽然阿散多次暗示,但他依旧无法跨过那条防线。
明明是个能在在野外来去自如的闻名漂泊者,却在感情方面的事上如同情窍初开的小伙子,简单的亲吻都能让他心跳不已,更别提再深入一点的事。虽然他一向来掩饰得很好,仿佛一位情场老手,但实际上阿散还能算是他的初恋——至于说为什么是‘还能算是’,严格来说空的初恋曾是自己的幼儿园老师,喊着要和那位温柔大姐姐结婚喊了整整五年,最后眼睁睁看着对方嫁人了这初恋才以失败告终。
也就是说排除那如同儿戏般的恋情,空至今也就只喜欢过阿散。
虫族侵入、末日降临之前他也不过是个二十一岁的青年人,人长得还不错、又聪明,运动神经还非常发达,然而在情感方面却像个木头不懂得变通,为了专注于学习拒绝了许多女孩子的告白,直到他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学习挣脱出来,听取妹妹的建议准备找个女朋友谈谈恋爱什么的,结果末日说来就来。
不过好在哪怕身处在末日之中,他仍旧如偿所愿找到了那个他想要托付一生的人。
空心满意足地捏了捏少年软软的手,得到了对方凑过来献上的吻,本以为他们的日子会这样过下去,直到他找到妹妹、直到他们找到一个安定的居住所——
但他从未想过这趟属于俩人的漂泊与感情竟以这种方式结束。
4
空从未怀疑过阿散的来历,直到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疑点重重。
那一天,阿散白着脸说他肚子不舒服,需要去一旁的林子里解决,可他们恰好身处在夜深人静的野外中,附近没有掩体就意味着他们的随时都会遭遇虫子的袭击。空本想着让阿散在憋一憋,然而阿散却一反常态地摇摇头、罕见地坚持要就地解决,毕竟人有三急,无可奈何之下空只能答应阿散的请求,放人到林子里,而自己则是站在外面探风。
可不知为什么阿散的动作却意外墨迹,空等了快一刻时间都没等到人出来,眼看不远处有虫子在觅食,虽然他们的位置偏高,短时间不会被虫子发现,但为了保守起见他打算先将阿散捞出来,等找到一间房子再让阿散继续。
正是他这般举动让他与阿散走上了决裂的结局。
跪坐在地上的堇发少年褪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让人熟悉的洁白背部,然而那般却生着不该出现的东西——紫渐变色的薄翼舒展着,在月光之下泛着淡淡的荧光,遍布薄翼的翅脉生得整齐不密集、如同教堂看见的彩色玻璃一样好看,但这对好看漂亮的非人特征却让空的心凉了一大半。
——那分明是雄虫或虫母身上才有的象征。
大概是刚长完翅膀消耗了少年不少体力,少年白着脸,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疲惫地回头看向背部的翅膀,手伸过去就抓着的翅膀的边缘,准备发力之时余光却扫了一抹金色。
他猛然抬头便撞见空那副充斥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心里咯噔一声,脑袋只剩下一句:完了。
【这是故事的另一个角度】
1
至诞生开始,它就被抛弃了。
2
它破壳的那一刻就被判定为缺陷品,没有触角、没有硬壳、没有薄翼、没有獠牙,生殖器官不发达,生殖腔过于窄小,未来用于装卵的地方也小小窄窄的,基本装不了多少。
那只看着它破壳而出的雄虫将它丢到储粮仓,转头就去看另一个与它同时间被带出来的虫母卵,任由它在里面自生自灭。思维迟钝的它本能地去啃食那些残肢,有的甚至腐烂了,但它不在乎,因为比起腐烂发臭的食物,它更害怕饥饿。
每次吃饱它都会躲在角落舔干净身上的血液,它不喜欢自己黏糊糊的感觉,虽然呆着这里时时刻刻都会沾染粘稠的血与肉汁,但它有的是时间,舔舔身上的血又或者抱着膝盖睡觉。
直到某日一个人类闯入了这个房间。
它完全不是人类的对手,还是带着一身杀气及压迫感的人类,吓得它本能地往角落缩起身体、颤抖着不敢出声,而被雄虫判定为无用的伪装色却成功让它逃过一劫,甚至被那个人类带了回去照顾饲养着,让它受宠若惊。
它本以为人类捉它回去是为了当储备粮,毕竟它的同类都是这样对待没有正常繁衍功能的虫母,将富有高营养的虫母撕成碎片吃掉,但那个金闪闪的人类并没有这样做,他给它披上温暖的布料、喂他吃不新鲜却能饱腹的肉,还有一些不是肉的东西。它想,可能是人类捕猎不到新鲜的肉才吃这些从铁盒子里撬出来的肉。
金色的人类对他很好,好得让它多次忘记这个眼前的人类是能够让它脑袋搬家的敌人、是它的天敌,在它的观念里唯有能够为种族繁衍的虫母才能拥有此般待遇,所以一开始它在想人类愿意接纳并喂养它是不是希望它给他产卵呢?但它天生的缺陷又怎么能让它产下健康的卵呢?
它迟钝的脑袋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带它回来养着,但为了能活下去,它不得不学习人类的生活习性。
后来它学会穿衣服、学会生火、学会用餐具吃东西、学会说话——而这一切都是金色的人类手把手教它的。
人类还给了它一个名字,让它脱离那些俗称、脱离了种族,给予它一个独属于它的名字。
渐渐的它不再害怕那个人类身上可怕的压迫感,因为那是针对其它同类的,它习惯了人类的温度与气味,甚至越发越喜欢与人类接触,尤其是被人类温暖的大掌揉着头发的感觉,舒服得让它忍不住眯起双眼。
得到名字也越发越像人类的【它】也由此转变成了【他】。
但他毕竟是虫族,必须补充许多营养,而人类的肉拥有着对它们来说极大的诱惑和养分,一口就可以顶上人类那堆收纳在铁盒子里不新鲜的肉好几盒。然而人类和虫族不一样,他们厌恶着啃食他们同类的虫族,所以他不能吃人——至少不能让人类知道他吃人。
庆幸的是他的声带有着特殊的功能,可以发出人类肉耳听不见的声音以催眠人类入睡。正确来说是催眠以及控制警惕性较低的目标,其中也包括虫族。
他哄睡了人类,再悄悄到附近的【巢】里的储粮仓觅食,稍微释放一些信息素等级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