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节
“荼愿往!既如此,荼这便去面见君父禀明此事,与先生同舆而行!”
李然听了太子荼所言,也是顿时叹了口气:
“嗯,太子请便!”
于是,太子荼直接起身之后,便径直是匆忙离去。
范蠡将其直接送走后,不由回来问道:
“先生和太子荼如此说,难道是要让他也一同入局吗?”
李然却摇了摇头:
“倒也不完全如此,本来我即便不靠他,也可安然回到鲁国。但是,如今太子荼既是有意,倒也是不妨顺道助他一臂之力!”
“而太子荼如果当真能够直接扳倒田乞,那于天下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范蠡闻言,却是立刻问道:
“只是,我观太子荼,为人处世事事都流于表面。且为人过于明透,不能容垢。正所谓‘国君含垢,天之道也’,此子纵是继得君位,只怕也不能长久啊。”
李然闻言,亦是不由的点了点头……
……
田乞自从是知道了吴国欲起兵伐鲁国之后,也是急忙面见了齐侯。
然而,待他刚进得宫中后,这才知道,原来齐侯竟已是让太子荼捷足先登,已经派了太子荼前去李然处议和。
而太子荼也已经完成了君命,回到宫中复命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言道:
“君上,李子明既然明日便要走,那为表诚意,臣愿派一队人马从旁护送!”
太子荼却道:
“君上,方才儿臣已经和太史大人言明,明日荼儿会与他一同出发,并将亲自送他至南鄙!”
齐侯杵臼一听,也是不由为之一愣。他没想到太子荼居然是擅作了主张,做出了这等决定来。
“哦?荼儿是要亲自去送?”
太子荼应道:
“君父,李然乃是当世大贤,又贵为周室太史。加上此次弭兵之举,我们齐国也合该向鲁国表示一番诚意。所以,儿臣未及请示,便是擅作了如此决定。”
齐侯杵臼当然知道,太子荼这是想邀买李然,他先是沉思了一会,随后便是点头回道:
“嗯……好吧,既荼儿已经答应了李然,那也就不好反悔了。就且按照荼儿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只见田乞眼珠子一转,上前道:
“君上,微臣恳请与太子一起护送!”
齐侯杵臼眉头稍稍一皱,他并不知道田乞的真实想法。只当他这是也有意想拉拢李然。
仿佛是这份恩情,他是不想让太子一人给独占了。
但其实呢?田乞却是在担心李然和太子荼可能会私下密谋些什么。
更何况,他真正的动机本就是想要伺机杀李然的。他当然也知道李然早就对他有所防范,而太子荼之所以要一路跟随李然。不过就是李然的“狐假虎威”之计罢了。
故而,他另一方面也确是想跟着,也好一路上见机行事。
然而,太子荼这时却是撇嘴道:
“田大人乃我齐国首卿,日理万机,又岂能为了这点而离了职守?此事还是让儿臣作陪便是了!”
田乞也是据理力争道:
“君上,自从李然入得临淄之后,一应接待之事,皆是由臣这边来安排的。此间并无半分的疏漏,所以还请君上应允,许臣随太子一同护送李子明出齐!如此,也好昭示我齐国的亲鲁之意啊!”
齐侯杵臼闻言,略作了一番沉思后,便是开口道:
“也好,那……就有劳田卿一同随太子护送李子明离开齐国吧!这一路上,你二人相互间也有个照应,寡人也可安心呐!”
显然,齐侯杵臼这时,也还是一心希望太子荼和田乞能够保持住良好的君臣关系。
毕竟,在他看来,太子荼往后如果想要顺利接班,他就不可能不跟田乞打交道。
于是,这件事也就如此定下了。
田乞回到府邸,跟竖牛是说起了此事。
竖牛在听到太子荼要送李然时,眉毛也是一挑。
然而,紧接着田乞却表示自己也会一同前往,这却是令竖牛是有些迷惑不解。
“田大人若是一同前往,恐怕要再暗杀李然,就不免是要有些投鼠忌器了吧?”
谁知,田乞却是眯了一下眼睛,露出冷厉的凶光来。
“呵呵,谁说我要暗杀李然了?”
竖牛却是对此大惑不解:
“那……田大人是要?”
田乞呵呵一笑:
“李然这一路出走,本卿若是不殷情些,这万一出了些什么状况,那本卿岂不是要受人指摘?”
竖牛听闻,顿时明白过来:
“大人莫不是……?”
田乞缓缓点头:
“呵呵,既是意外,那么便是谁也怪不着了。这竖子既然想要从中作梗,那……不如索性就将他也……!”
竖牛心下一个盘算,突然是恍然大悟起来,并是不由赞道:
“田大人是想要以身入局,胜天半子啊!田大人此一番‘苦肉之计’,实是令人敬佩不已……”
这时,田乞伸出一只手,只道:
“竖牛,这件事……你到时候也要有所筹谋!本卿会派一队私兵,由你带队,届时跟在车队之后。随时听候本卿安排!”
竖牛喜道:
“大人放心,竖牛如今恨不能将李然是碎尸万段!竖牛此番,定不负大人厚望!”
田乞颇为满意的是捋了捋胡须,而他那一副三角鹰眼,则是死死的盯向了天外。
田乞好贱
李然这边在刚送走太子荼,刚要起身收拾一番,却又突然得到消息,说明日除了太子荼要送自己外,田乞竟也要来凑一凑这热闹。
这一点,却是让李然有些始料未及,不由是停了手中的活,眉头一阵紧锁,又开始沉思了起来。
然而,范蠡却反倒是觉得并无不妥,不由问道:
“若是田乞亲自护送,那反倒还安全了不是?难不成,他还能把自己给谋害了不成?”
“只是……先生为何看起来似乎很是担心的样子?”
李然只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这田乞……确实是与众不同,他和范鞅、季孙意如乃至于丰段等人都有所不同,虽然同为权卿,但这田乞行计却不惜是以身入局,就这一点而言……这些人都是不及他的!”
“少伯只见其害,却未见田乞此举之利啊!他当然知道,如果一路跟着我们,我们若出事了,他自己也将身处险境。然则此举利益甚大,一则可借此施展苦肉计,使自己摆脱‘刺杀贵使’的嫌疑。另一方面,也可以借此机会,以彻查‘刺杀太子’大案为由,在齐国大兴牢狱,并可借此可进一步打击异己!”
“这一番‘苦肉计’,可谓是一石二鸟啊!”
范蠡闻言不由大惊:
“原来如此!难道……田乞这是……准备要弑杀太子了?!那……可该如何是好?”
李然思索了一阵,却依旧是微微摇了摇头:
“田乞既已经做此决定,齐侯必然是已答应了下来!若不让他跟着,只怕也是不成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见机行事……不过……他既然那么想跟着,那我们倒是不妨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范蠡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只听李然又道: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