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时黎白眼她,她无视,照样指另外一个黑瓶,“这个好用,你今晚可以拿了试试,超级润,我拍戏录节目必带这个,你要觉得好用我送你一瓶。”
时黎哦了声,感兴趣,想拿走研究,跟孙怡清对视,她立刻明白,挥挥手说拿走吧我这还有好多,谢清插进来,“你怎么不送我?”
孙怡清把她脑袋推走,“你又不是干皮凑什么热闹!”
外卖送到楼下助理那,谢清点了一模一样的两份,一份他们留着,也算是这几天跟着他们工作犒劳了,一份帮忙拿上来。孙怡清开盖就啧,“又是小龙虾啊,太没新意了吧。”
谢清跳过来拆另一包,“不吃拉倒。”
点了酒,啤酒,一人两瓶,孙怡清问还有别的吗,被时黎吐槽谁吃烧烤小龙虾就红的啊,她摸摸鼻子,去找起子,“这两瓶下去我半夜得跑厕所吧,大晚上喝这么多水。”
“那是你膀胱太差,肾不好。”
孙怡清急了,“哎!怎么还带人身攻击!”
围桌边吃边聊,从沙发聊到地下,换个地点人物孙怡清挺能敞开心扉,但前妻就坐她右手边,在她面前聊情感观爱情观实在有点不自在,最终话题绕到职业规划上。
谢清对工作没什么追求,她家庭本来就不缺钱,最高物欲是把家里装修成电竞房、买齐所有游戏机,所以接戏隻接感兴趣的,配角客串多,一年满打满算最多待半年剧组,空檔期太长就跑综艺维持一下。
孙怡清问她后续不打算努力把啊,她也不是没演技,拿过两次最佳女配,热度其实也挺高,粉丝一直都很不满她总不是女二女三就是四五番,谢清摇头,“跟你一样做拚命三娘?太累了,我现在日子挺滋润的,等哪天要真过气了就去干点别的。”
也不至于到拚命三娘的地步吧?孙怡清嘀咕,只是混出头才能有选择权,好不容易混出头又不想再跌回去。
谢清笑嘻嘻反问她之后有什么计划,电视剧三大奖拿满了,是不是一下子没目标了?孙怡清还真没想过,思考了会,很惆怅,“好像确实是,马上进组客串,后头都还没安排。”
说是拿满奖项就放飞自我,想演什么演什么,谁出的价高就接谁,孙怡清真看烂片本子的时候还是给略了。出道十几年养出来的好羽毛,真要糟蹋的时候还是有点舍不得。
时黎在旁边听,喝了两口酒润嗓,问她,“你未来有演电影的打算吗?”
“啊?”孙怡清愣了一下,嗤笑,“你邀我演啊?那可以。”
在一个行当里难免竞争,抢戏、撞檔、互发黑通稿,天天上网发现自己名字跟时黎相互踩着做标题。他们当初都往三栖发展,孙怡清早年也没少拍电影,因为她才划分楚河汉界,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别贫。”时黎手套上都是红油,用胳膊肘戳她腰,孙怡清怕痒,叫着闪到一边,“我认真的,现在不如前几年,但还是很多想做电影咖,你电视剧奖项都拿完了,没考虑过转型重新再来拍电影吗?”
孙怡清转头看她,把你什么意思咽回肚子里。
忽然蹦出这句话来实在跟他们目前的氛围基调差的有点远,她慢吞吞剥了隻虾,想怎么回应,“还真没考虑过,我很多年不拍电影了,当时就没做过一番,没什么票房号召力。而且转去拍电影,可选角色更少了。”孙怡清微微挑眉,“怎么?主动找我来抢你工作?咱俩风格那么类似,可别我进去把你失业了。”
她说的倒也不完全是托词,很真心。影视行业不景气,电影看起来是一年比一年票房高,但票价也一年迭一年的往上翻,市面上可挑选的剧本就更少了,看似烂片锐减,其实隻提高下限,又大多是男性角色更出彩。
时黎从出道开始重心就主要放在电影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完全不做花瓶的主演电影一隻手能数过来,拿奖那个片子甚至还没男二镜头数多,只是报了女主上去。当年时也命也,竞争没有女性题材,大家戏份半斤八两。
孙怡清再怎么说,电视剧圈子里混个半吊子大女主还是绰绰有余,对跑电影里做配升咖毫无兴致。
配角无所谓,重点是电影里很多女性角色都是片段式的,出场时长短、人物单薄不立体、思维做事都像是推动情节、彰显男主荷尔蒙的工具人。她心想演这种还不如去演烂剧,至少自己爽了。
时黎点点头说,“也是,不来挺好。”
视后来交的成绩不好看,指不定掉价呢,影视行业也是有鄙视链的。
这个话题告一段落,时黎也没有往电视圈发展的念头,孙怡清松口气,往后撑着手臂问他们,“看节目了吗?”
“看了。我靠!”说起这个,谢清很激动,差点原地起跳,“后期把我下一站录的备采剪到第一站来了,搞得我好像一见倾心一样,衣服都不一样网友也不管,他们是不是打算弄咱俩撕逼的线?”
孙怡清把手往时黎那一摊,“这还有个受害者呢。”
谢清凑过来问,你也被剪啦?时黎无奈笑着点点头,没说话,把手搭在她手上压下去。孙怡清介绍完就要抽手回来,她却在桌子下微微蜷缩,勾住她的手指。
指腹干燥、温热、柔软,在触碰间擦出细微电流。孙怡清心慌意乱半秒,感觉自己脖颈上的筋骨被心跳用力顶过一下,窒息,然后又迅速归于平静,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