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节
她想了又想,不忍一个好医生将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我记得刚刚那个是马高阳的媳妇?”
吕良坤一愣,没想到阮棠会说这个。
季家和宗家的事,在协二早已经不是秘密。
阮棠与马高阳关系敏感,吕良坤没想到阮棠会这般毫无芥蒂地说出马高阳的名字。
“是我狭隘了,我以为阮院长巴不得马高阳夫妻俩过得不幸福。”
阮棠摇头,“他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好医生,因为私德招来流言而耽误了前途。”
吕良坤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着金老太太的检查单,可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前途……还有前途吗?”
“一个好医生怎么会没有前途呢?若是协二不识金镶玉,京市有那么多医院,总有识货的。”
阮棠说完,冲着吕良坤眨了眨眼睛。
吕良坤深吸一口气,“谢谢阮院长,我会好好考虑的。”
阮棠拍了吕良坤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马高阳媳妇正沉着脸等着她。
“阮院长,要是不介意的话,我送送你?”
阮棠轻笑了一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叫我嫂子的。怎么,男人不想要了,嫂子也改口了?”
马高阳媳妇脸色一变,“我跟吕医生只是同事!”
阮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马高阳媳妇的肚子,“宗副院长可是妇产科医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孕晚期情绪波动太大可不利于胎儿成长,且小心着些。”
阮棠留下忠告后就走了,马高阳媳妇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她总觉得阮棠话里有话。
说的就好像她会孕期跟人乱搞一样!
马高阳媳妇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刚想进吕良坤的办公室寻求安慰,谁想吕良坤却说要好好研究研究阮棠刚刚提的治疗方案。
阮棠,阮棠,又是阮棠!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当天,马高阳媳妇回了家,冲着马高阳一顿发泄后肚子疼,被紧急送到医院打了安胎针后,她终于忍无可忍大骂阮棠。
马高阳皱眉,“嫂子今天去找你了?她说了什么?”
马高阳媳妇慌忙闭口,“没,没有。只是医院的同事夸她医术高,同为外科医生,我有些嫉妒。”
说完,马高阳媳妇就借口累了,闭眼休息不再搭理马高阳。
宗副院长听说自己女儿动了胎气,下了手术台就过来了,她一来就打发了马高阳回去做饭,一会儿给他们送饭。
等马高阳一走,马高阳媳妇才跟宗副院长说,阮棠今天来了医院。
宗副院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早跟你怎么说的,在医院里注意一点影响,别跟吕良坤腻腻歪歪的。”
“妈——我跟吕医生什么也没做,他就是看我蹲下不容易,帮我系鞋带,就恰好让阮棠看到了,她就诅咒我乱搞会动了胎气。”
宗副院长冷哼一声,“我最近忙得没空找她家晦气,她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来新账旧账要一起算了。”
最近,她为了向院长他们展示自己的实力,有时候忙得一天好几台手术。
她这个年纪的,又是闲惯了,这乍一下子安排了这么多的手术,每天下了手术就只想睡觉。
没想到,她这般兢兢业业,院长他们还想着要将阮从谦请回来做副院长,哪怕是兼职,也要允诺出去一个副院长!
“你好好养着,只要平平安安地把咱们宗家的种生下来,其他事我会处理的。”
阮棠回了家后,也没把马高阳媳妇的事放在心里,同是医生,马高阳媳妇肯定不敢孕期乱搞,宗副院长如此重视这一胎,肯定不能让马高阳媳妇乱来。
又过了几日,基建款总算是走完了程序拨了下来。
诬陷
阮棠拿着条子去西街的工地时,正好看到了阮父和一个女人在临时办公室里说话。
阮棠在门口驻足了一小会儿,隐约地听到了阮父正在说省一的福利待遇,阮棠了然,大抵这又是慕名而来想要跳槽的。
但是难得有三十来岁的,阮棠猜测应该是在原单位干得不痛快的。
估摸着谈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阮棠就去四处逛了逛。
省一附属大学已经特批通过,上头还送来了统一定制的校牌:杭省第一医院附属医科大学。
简称,杭医大。
阮棠已经找了美院的老师设计校徽,其他的准备工作也都一一落实了下去,只等着九月正式开学。
阮棠站在教学楼前,感慨万千。
她原本还想着在杭省建一个内部培训学校,然后再一步一步地谋取个办学资格。没想到京市这一趟,学校地皮都给砸到她头上了。
这也真算得上天上掉馅饼,她眼馋已久,谋划许久,自然想也不想地咬了馅饼了。
再之后,收编棚户区,一步一步地大跨步前进,有时候她都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省城医院竟然即将分院开到了京市。
原本脏乱差的棚户区,已经立起了好几处建筑楼。
有了协一协二出让的基建款,施工队壮大了队伍,又有了附近街坊和工作人员的加入,施工队长担保能在年底前交付。
这正是阮棠想要的。
明年就是77年,高考恢复,知青陆续返城,还有一些被下放的也陆续平/反回城。
这其中,就有不少的老师和医生。
他们省一要做好足够的准备,接纳这一批人中的优秀的人才。
阮棠在工地里转了一圈,还忙着推了一车的转头,直到阮父来找她,她才从工地里离开。
阮棠一边洗手,一边问道:“刚那女人的是来找工作?是哪家单位的?”
阮父点头:“协二齿科的廖医生,我们省一只有口腔科,没有细分到这个科室的医生。我允诺了对方如果能来就给科室主任待遇。”
京市与杭省不同,很多家庭遇上疑难杂症在当地医院无法解决的时候,有些家庭就会选择来京市撞撞运气。
所以,京市的医院科室要比他们省一多的多。
“那廖医生她愿意来吗?”
京市的医生可都不看好他们省一,他们一致认为在协一协二的联手打压下,省一注定会沦落成西街妇产院一样,要么倒闭,要么靠着旁门左道生存。
所以,至今也只有临退休的老医生来打听打听。
如廖医生这般在职医生却很少。
阮父:“依我看廖医生挺想离开协二的,这已经是第二次来询问了。我也找了协二的老同事打听了,廖医生的男人是跑大货车的,疲劳驾驶人没了,只留下一个女儿,婆家吞了赔偿款将她们母女俩赶了出来。
协二宿舍批不下来,他们就租住在医院附近。协二领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星期里给她安排四五天夜间急诊,她放心不下女儿就天天带着孩子来急诊,让孩子睡在办公室里。
医院里时常有急诊病人送来,晚上都不安宁,又是哭又是喊的,小姑娘每天吓得够呛,听说都晕倒了一次。”
“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懂了,廖医生不是齿科吗?齿科咋地还安排夜间急诊?大晚上的有人来看牙齿啊?”
阮父摇头,“协二规定就是这样,冷门科室的医生带着小护士夜间值班,遇上紧急情况打铃叫人。协二领导说了,因为冷门科室医生夜班值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