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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也是这时候,燕澜感觉到走廊有道徘徊的气息,时不时朝他这间房窥探。

燕澜站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微微怔:“漆公子?”

漆披着?件隐藏身形的黑斗篷:“燕兄。”

因为怀疑大?师兄来?了修罗海市,漆来?此好几天了,柳藏酒告诉了他房号,但姜拂衣不在房中,燕澜的房门则上了一层秘法结界。

“我住在对面,方才注意到你房内的灯比之?前亮了一些,想着?你应是忙完了,才过来?看看,不曾打扰你吧?”

漆朝他背后张望。

姜拂衣从书里?抬头,心?道救星来?了,忙站起身:“你来?的刚好,走,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燕澜却让开路:“漆兄请进。”

姜拂衣又停在座位上。

漆伫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是该走,还是进。

燕澜看向姜拂衣:“你是想将往事讲给他听?我来?讲吧,我刚才都是挑着?讲的,正好详细再?讲一遍。”

姜拂衣无所谓:“听个重点?就行,其他不重要,你先休息。”

燕澜再?次请漆入内:“那是阿拂你的想法,我想漆兄应该想要听的详细一些,对自己的从前,有个彻底的了解。”

漆蹙起眉头:“我的从前?”

姜拂衣又坐下:“你不嫌累就好。

漆走进房间,来?到矮几前,解开斗篷叠好放在一边。

等?燕澜在姜拂衣身边落座之?后,他才在两人对面落座,眉心?紧缩:“燕兄,你这几日闭关,莫不是真回溯到了姜姑娘的怨力碎片?”

这依然?是柳藏酒告诉他的,说燕澜在六爻山收了不少的怨力碎片,燕澜每天都抽空回溯,指不定是回溯到了,才闭门不出。

燕澜将桌面上的竹简收起来?,为他斟茶:“除了怨力,还有她丢失的一部分记忆,其中许多是关于漆兄你的……然?而你的从前有些不太光彩,不知你愿不愿听。”

漆已知自己从前做过多年?乞儿?,并不认为哪里?不光彩:“但说无妨。”

燕澜真就但说无妨:“我在记忆里?看到的第一幕,是你因为大?夫不给你们抓药,打砸了医馆……”

每一个字都是如实讲述,绝无任何偏颇,“那些衙役掉进你挖的陷阱里?,你走过去,说,‘就凭你们这些小?喽啰,也想抓你爷爷我。’然?后阿拂与你争执,你振振有词,又牵连到你从前挖坑害人的事儿?……”

漆端着?那杯茶,已经惊怔到说不出话的地步。

他不时看向姜拂衣,以眼神询问你大?哥是不是在开玩笑。

姜拂衣同样微微发愣,刚才燕澜给她讲述时,只简单说漆年?少时,或许因为始祖魔碎片影响的缘故,性格有点?偏激,不太懂得感恩,被她发现,想与他分道扬镳。

不曾想竟然?偏激到这种有些扭曲的程度。

漆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姜拂衣也听的头痛。

她给燕澜递了一杯茶,稍微打断一下:“大?哥,倒也没必要讲的像说书一样详细,这样天亮也讲不完。”

燕澜从姜拂衣手中接过热茶,润了润喉咙,淡淡道:“讲到天亮也无妨,不过若是漆兄没有空闲,我可以?跳过一些?。”

漆一张脸早已毫无血色,仍是之前那句话:“但说无妨。”

燕澜看向姜拂衣,意为:你?瞧,是他自己很想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拂衣:“……”

燕澜接着之前的话讲:“你?盗了几?位富商的钱财,从市场买了几?个人牲,当?做献祭,拜入掘墓派……”

“你?说‘江珍珠你?去死吧,我往后再也不会管你?了’……”

“你?得到沧佑,此剑踢出了你?识海内的魔元碎片……”

“你?说轻舟已过万重山,过往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不过都?是蝼蚁,何必计较……”

一直说到枫叶林遇到无上夷,姜拂衣前往万象巫,“死”在六爻山。

当?然,燕澜也不是什么都?讲。

比如姜拂衣告诉漆,他是除她母亲以?外,世间最重要的人,这句就没讲。

漆只说“但说无妨”。

没让燕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完整个始末,漆不只是脸色惨白,搭在矮几?边缘的双手,似乎都?没了血色。

起初从燕澜口中得知?自己?的“恶行”,他还时不时去看姜拂衣,担心她对自己?的看法?。

听到最后,漆无神的双眼,只顾怔怔盯着桌面上的夜明珠。

不敢去看她。

也没有面目看她。

屋内气氛低沉,三个人都?沉默良久。

漆撑着桌面起身:“两位抱歉,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燕澜微微颔首:“请便。”

姜拂衣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目光,略带一抹担忧。

漆转身朝门口走去,头顶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原本如松似柏的脊背仿佛都?有一些?微弯。

正?整备开门时,燕澜喊住他:“漆兄。”

漆驻足。

燕澜提醒他:“你?忘记拿斗篷。”

有些?失魂落魄的漆清醒了一些?,折返回去取走黑斗篷:“多谢。”

这带帽斗篷是用来遮掩身形的,因为担心以?自己?的身份前来来黑市,会给天阙府带来负面影响。

自从上岛,只要外出他一定会藏的严严实实。

但此时走出燕澜的房间,漆没有力气遮掩,只将斗篷搭在臂弯。

等回到自己?房间,漆背靠房门,一瞬失去力气。

……

屋内安静下来,燕澜撤掉茶具,再次取出《归墟志》:“阿拂,你?不去和?他聊聊?”

姜拂衣:“……”

她好笑,“该说的你?全说完了,我还说什么?”

燕澜摊平书简:“你?可以?去安慰他。”

姜拂衣支着下巴:“他不是说了么,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突然得知?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谎言,自己?对于恩师而?言只是一个容器和?一柄武器。喜欢的姑娘还因自己?被害,他确实需要时间接受。”

燕澜摩挲着竹简,微微垂眸:“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他心中定是想?让你?去安慰他。而?你?想?将他从无上夷手里抢回来,趁他此时心境波动剧烈,情感颇为脆弱,是个极好的机会。”

姜拂衣摆了下手:“那我和?无上夷有什么区别?还是等他先?接受一切,脑袋清醒一些?再谈其他。”

燕澜在心中揣测,她若是没忘记,才不会管什么道义?,一定会去安慰漆。

因为姜拂衣会心疼,她待漆的感情,虽远不及漆待她那般浓厚,但终究是与别不同的。

那是五年同生共死,相?濡以?沫的情义?。

若不是出了岔子,两人相?伴至今,估计早已是一对儿眷侣。

姜拂衣目望他将书简卷过来,卷过去:“大哥,你?有点不太对劲。”

燕澜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声音依旧平静:“哪里?”

姜拂衣说不上来:“你?在讲漆那些?不堪往事时,我感觉你?有一些?咄咄逼人?

燕澜问心无愧:“我如实叙述,半个字都?没污蔑他。”

姜拂衣相?信,并且燕澜的语气也是平铺直叙,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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