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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幸得他方才毒性上头,没有直接处置妙音。

否则这件事颇为麻烦。

一个从宫中出来的婢子,手中竟有如此肮脏之物,是她偷偷从宫中带出,还是将军府里人给她的?

这其中隐情,需得好好查个清楚。

……

留宿玉笙居一夜,他仍是清晓而起。

但他没有叫醒江晚渔,起身时也小心翼翼。

毕竟她后半夜睡得不安稳,一直做着噩梦,梦呓中都在叫着娘亲。

然而,他披上氅衣,欲要开门的那刻,床榻上的人还是醒了过来。

“大人,可是要去审妙音了?”

“嗯,你再睡会儿,我不会发卖或者杀了她。”

她摇了摇头,“奴婢觉得她会诬害奴婢,将下毒之事推到奴婢头上,大人可否允许奴婢在柴房外听听墙角?”

想到妙音前几日的古怪,不仅抢着洗衣裳,还将洗好的衣裳放回玉笙居。

莫名的,她有一种预感,妙音有害她的想法。

不知这预感是真是假,她还是想亲自验证一番。

祁屹默然片刻,道:“穿多些,霜晨。”

“多谢大人!”

将自己裹成一个小粽子后,她三步并两步,到了柴房外。

“大、大人,奴婢知错了,求求大人饶奴婢一命!”

“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是、是!奴婢定不会有所隐瞒,更不敢欺骗大人!”

“情毒何处得来?”

妙音抽泣几下,“毒、毒并非是奴婢所下……那日奴婢见江姑娘在洗大人的衣裳,晾晒之后,江姑娘又往大人的衣裳里洒入药粉,奴婢也是偷听到江姑娘与双溪的对话,才知道那药粉叫阴阳极乐散!”

祁屹冷着一张脸,说不上是信了还是不信。

“接着说。”

妙音心中大喜,他既让她继续说,岂不是意味着他信了半分!

她又酝酿好泪意,唇带殇然,“奴婢当时不解,江姑娘早已得到大人的宠爱,为何还要用这般卑鄙的手段?不想,奴婢却听到,江姑娘下药粉,是为了帮小姐,让小姐与大人苟合……”

“放肆!”

祁屹几乎是勃然变色,语气中的凌厉毫不掩饰。

“大、大人!奴婢绝对没有半句谎言,大人且仔细回想,将晾晒好的衣裳拿回给大人的可是江姑娘?若大人还是不信,不妨将昨日穿过的里衣脱下,找个信得过的人验一验便知!”

站在柴房外的江晚渔,推开门。

她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平静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

妙音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很快又压下眼底,“江、江姑娘,奴婢对不住你!奴婢不是故意要将你告发,可若奴婢不这样做,大人罚的人便是奴婢!”

她的预感没有错。

妙音果然是想陷害她,还连同杨月棠一齐拉下水。

可她不明白,妙音不是已经做了杨月棠的贴身丫鬟,为何要陷害自己的主子?

卖主求生可是大忌。

若是被杨月棠知道,她的命是保不住了。

不等江晚渔开口辩解,一个早已躲在暗处的人蹑手蹑脚出现了。

是青雨。

“大人,奴婢能替江姑娘作证,这毒绝非江姑娘所下。”

青雨从袋口中拿出一包用过的药粉,双手呈递到祁屹面前,“奴婢自从跟在老夫人身边做事,便与妙音、秋菊二人同吃同住在下人房,那日妙音将这包药粉洒进大人的衣裳里,奴婢看得一清二楚。”

妙音没想到青雨会突然出现,吼道:“青雨!你是主院的丫鬟,竟帮起玉笙居的贱人联合诬陷我!”

“奴婢是否诬陷,相信大人自有定夺!那日原本是江姑娘要洗大人的衣裳,可她竟为了抢走衣裳,羞辱姑娘,甚至还想扬手打姑娘。姑娘不屑与她争执这些小事,才让她的阴谋得逞!”

“大人!她都是胡说的,都是胡说的!定是江晚渔与她早有预谋,找准时机陷害我!”

祁屹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粉,叫来外边的护院,“把她双手砍了,再毒哑,丢回下院。”

妙音瞳孔大震,慌得爬到祁屹跟前,一下接一下地磕头。

她初入将军府那日,可是亲眼所见祁屹将秋菊的手砍下。

她不想成为第二个秋菊!

可任她磕出血来,祁屹也不动一丝恻隐。

“且慢,”

江晚渔叫住那几个护院,“大人,若妙音肯说实话能否饶她一次?”

青雨愕然,上前抓住她的手,“姑娘!奴婢知姑娘心善,可这贱人实在是留不得,她此前多次欺辱姑娘不说,如今还用这般卑鄙手段陷害姑娘,若不是奴婢找到这包毒粉,姑娘如何能说得清?”

而她只是捏了捏青雨的手心,示意青雨放心。

祁屹微微眯起双眼,察觉到她眼底的狡黠,遂点下头。

妙音像是看到希望,又爬到江晚渔脚下,“江、江姑娘,奴婢一时糊涂,才将这事陷害到了江姑娘头上,求姑娘救奴婢一命!”

江晚渔淡淡一笑,“那便说吧。”

“奴、奴婢是偷偷从宫中将这药粉带出,仅此一包,绝对不会再有,更不会再去陷害姑娘!”

“宫中何人赠与?”

姑娘为何出尔反尔!

妙音看了江晚渔好久,又看向祁屹,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

在皇宫里,后宫用毒是大忌,若是被人知道去,那位主子必死无疑。

可她现在已经出了宫,日后也没有回宫的机会。

她唯一怕的是,那位主子知道她卖主,定然派人将她处死。

说与不说,都有丧命的可能。

“妙音。”

江晚渔见她犹豫,开口提醒,“你现在是在将军府当差,你伺候的主子是大人,不再是宫中那人,若是你今日不说,只能落得个又哑又残的结局,宫里那位帮不了你。”

“若、若是奴婢说了,姑娘能否答应奴婢,莫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自然。”

妙音用力咽下一口唾沫,闭上双眼,再顾不得其他人,“是安贵妃!但药粉不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我的,而是奴婢偷偷从娘娘那儿刮下来的。”

安贵妃?

不就是许鸣裕传说中的姑母?

“将你知道的说全,否则大人如何能判断你所言是真是假?”

妙音急得举手发誓。

“是真,奴婢所言句句是真!奴婢刚入宫那儿,就跟在贵妃娘娘身边,那时候贵妃只是个嫔妃。她与太医院的萧御医是青梅竹马,入宫后也幸得萧jsg御医的帮助。”

“可当时皇上一心只在皇后和那位前朝贵妃身上,其余的妃嫔,皇上看都不看一眼。为了得到皇上的宠幸,娘娘便央求萧御医给她配制情毒,并派奴婢去取,奴婢这才有机会偷偷藏下一些。”

“由此,娘娘得了宠幸,还产下一子,才登上贵妃之位,娘娘担心奴婢会说漏嘴,便将奴婢支去尚衣局,让尚衣局的管事嬷嬷看着奴婢,在尚衣局待了两年,这才出宫。”

妙音所言不像是假,于生死存亡之刻,她也没必要说谎。

可这些事年数久远,妙音一句空口之言,又有几人会信?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那位前朝贵妃了。

究竟是何许人也,能让当今圣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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