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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祁屹喉结滑动一下,感觉体内像是被火把点着,她的细微呼吸声都能将火燎旺。

右手扣着她的颈部,指腹时不时摩挲一下,她脖子上的绒毛也会跟着颤栗。

“媞媞,我们好久没有……”他俯下身子,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从她锁骨处传到耳朵里。

“没有什么?”她明知故问。

祁屹干脆用两只手搂住她,闷闷地说:“你不是要报我的恩么?上回在猎场,我帮你处理好萧晟那件事,可是生生挨了镇远侯一耳光,还欠着皇帝三十藤鞭,媞媞竟是一点也不心疼我?”

她有几分惊讶,“镇远侯打了你?”

“嗯,疼死了,不过我一想是替你挨的,就忍下来了。”他从她颈窝里抬起头,像只委屈的大狗痴痴望着她。

“我不知道……”她下意识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镇远侯应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他蹭了一下她手心,“无碍,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么?前两日我帮你换了几次药,后边你都没再过来。”与白虎斗的时候,他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每次上药,她都小心翼翼。

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因为你躲我,每回上了药之后,你都想赶我走,一句话也不多跟我说,我何必次次过来自讨没趣?”

她哑然。

虽说祁屹说得没错,但这般明晃晃地戳破,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并非躲你,只是现儿将军府里有宫中的人,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去,报信给安贵妃,到时候怕是要被安贵妃针对。”

“灭口就好了。”

“这怎么行!灭口一个宫人,安贵妃更会起疑心,况且她还会再安插一个心腹过来,后患无穷。”

祁屹烦躁地啧了一声,“果真麻烦,等我有朝一日夺了权,就不用担心这些,你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夺权?”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祁屹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想要蒙混过去,“扯得太远了,方才我说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个回应,我们好久没能更进一步接触了,自从你中了芳华逝,我就没碰过你,可你也知道,我正是血气方刚之时……”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双溪和青雨急切又响亮的声音。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他娘的,祁屹在心意暗暗骂了一句。

不情不愿松开松开江晚渔,在松开她的那一刻,还颇为不舍地深深吸了一口她梳头水的味道。

迅速整理好身上的衣裳,两人一同出房门迎接李瑀衍。

“微臣、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李瑀衍绕过两人的头顶,看到房中的吃食,“祁将军平日里都是在这儿用膳?独留本宫的五妹在膳厅一个人用膳?”

“回太子殿下,微臣平日里无闲时回府用膳,大多在兵马司对付一二,今日过来此处,并非为了用膳,仅因府中这婢子略懂医术,此前微臣在猎场受了伤,特意过来让她瞧瞧何时能痊愈。”

晗月也忙上前挽住他的手,“太子哥哥,是晗月让将军过来找晚渔的,毕竟晚渔的医术都能媲美太医院的御医了呢!”

李瑀衍不以为然,“莫要夸大吹嘘,她一介女流,本应精通的是琴棋书画,你何以用精通医术来诋毁她?再者,御医们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才有资格进的太医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肩。”

祁屹眼眸一沉,欲要反驳之时,却被身后的江晚渔暗里拉住了袖子。

一介女子岂能习武?

因为江晚渔的及时阻止,祁屹才没有失言。

李瑀衍念叨了几句,也离开了玉笙居。

小院子恢复往日里的平静。

双溪看着一众人远走的背影,纳闷道:“姑娘,太子殿下似乎很是看不起医者,特别是女医。我想不明白,医者悬壶济世,为民为世,医者本身是男子还是女子有什么区别?”

“是啊,传闻中太子殿下不是心悦姑娘么?我们在尚衣局的时候,经常听到旁人谈起这事,既是心悦姑娘,又怎会说出那些话来?”青雨也是不解。

江晚渔道:“若换了别的女医,太子也许不会这样说,只不过他对我有一种执念,他认为的我应该像他想象中的我,他只想让我冰清玉洁,恪守女训女戒,活在诗情画意里,自然是看不惯我做出别的事情。”

双溪不明白,看向青雨,“青雨,你能听懂么?”

“懂了,又好像不懂。”青雨剥好一个柑橘,分成三份,递给身边的两个人。

江晚渔一片片剥下柑橘,放入嘴里,吞咽下去,又道:“他心悦的不是我,是一副皮囊,是在外人面前扮演尚书嫡女的我,没法儿接受真正的那个我。”

两个小丫鬟沉默下来,吃着手中的柑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暮色将至,江晚渔想起房中还有晚膳,便拉着两人进去。

用完晚膳,三人悠哉吹了一会儿晚风,很快进房休息。

翌日,江晚渔又像以前一样,早起在小院里练武。

练到一半,她身上冒出了汗,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还想要继续练暗刀,好巧不巧,李瑀衍竟出现在院门口。

一双阴沉眸子紧盯着她。

她不紧不慢收起暗刀,躬身作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屈尊到此,有何吩咐?”

李瑀衍手一挥,示意泽春在外守着,自己跨进院中。

双溪和青雨刚从小灶房里端着早膳出来,也被李瑀衍赶出了院外。

“晚渔,见到本宫不必行礼,你方才是在做何事?”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责备。

江晚渔款款起身,“回殿下,奴婢在练武健体。”

“胡闹!”李瑀衍大喝,“你一个弱女子,为何要练武,练武此等粗鄙之事,不适合你!”

“敢问殿下,何事才适合奴婢?”她仿佛无意一般问道。

李瑀衍:“自然是……”他想说做个千金小姐,才是适合她的事,可转念一想,现在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前,这样说无疑是在羞辱她。

“不论如何,习武此等野蛮之事,你是万万不宜去做,就像昨日,晗月竟在众人面前说你精通医术,这对你而言就是一种羞辱,不亚于你习武这件事!”

她眼眸微微含笑,柔声道:“殿下,可还有旁的事?若是无事,还恕奴婢失陪,将军府的杂事多,奴婢还需干活。”

“站住,可是本宫的错觉,你刻意躲本宫?”李瑀衍拦住她。

“殿下,奴婢如今在将军府当差自然是要按照府规遵办,何来刻意躲殿下一说?”

“这般说来,本宫是你们将军府的客,你既是奴婢,理当伺候本宫,旁的事不重要,就先撇开罢。”

李瑀衍的话她反驳不得,只好站在原地,“殿下有何吩咐?”

“与本宫进房去说。”他走在前头,走到房门时,发现江晚渔仍站在原地,“怎的不过来?”

“回殿下,玉笙居是奴婢所住之地,里边脏乱不堪,殿下还是莫要进去,若是染上不好的病疾,奴婢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李瑀衍瞬间冷怒,“祁屹进得,本宫却进不得?”

她隐约觉得这句话好似在哪儿听过,“祁大人出身与殿下不同,大人在军营里吃过各种各样的苦,身子比不上殿下矜贵,即便是山洞狼窝,大人也能进得了,莫要说奴婢的卧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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