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为荆国崛起而读书
要把脑子里的东西下载,然后快速清空内存,恢复移动硬盘空间。
成璧上完香,走到身旁安静而好奇地看她,前桥默写到将近太阳落山,才浑身脱力倒在地上。她对成璧安抚地笑笑,展开手心的荷包道:“你东西掉了。”
成璧拍着胸前和袖子,皆空空如也,才确信了那就是自己的荷包,大惑不解道:“诶?什么时候掉的?”
“……大约五天前吧。”
她恢复好了精神头,又爬起来,踱到神像一侧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带魏珉一起看你,你也给我女儿开个光。”说着,把记满知识的经卷交给成璧收好。
诱荷道:“回去也替我宣扬宣扬——就说那些是我在你做梦时教你的,嗨,各取所需嘛。”
除了这个屡试不爽的借口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前桥点点头,带着成璧就近住宿,只待明后两日视察周边结束,就可以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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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回京都时,柳树都抽出了嫩绿的叶条,魏珉已经学会独自坐着玩玩具,甚至热衷于到处爬行。
梁穹引导她给前桥表演了个令所有母亲激动的节目——对着前桥叫了几声“妈妈”。
前桥倍感震惊:“我就走两个月,她会叫‘妈’了?!”
临走前这小家伙还只会发出怪声呢!
面前的女儿比记忆中大了两圈,她感觉自己错过了一段重要的成长时期,甚至隐隐后悔挑了这个节骨眼离去,好在魏珉对她虽有些陌生,却不害怕,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的动作,还冲她粲然微笑。熟悉不过一下午,两人就能开心相处了。
她口中长了四颗小牙,上下各两颗,两位乳夫喂奶时经常被她咬痛,这四颗牙宛若她的武器,口含四把板斧,以之探索一切能放进嘴里的东西。她对乳父的依赖性正在减弱,吸奶很不专注,反而爱吃甜奶配谷物制成的糊糊。
前桥一连几日都去陪伴魏珉,有时是何缜在,有时是梁穹。那日她来时,何缜正拿着拨浪鼓与魏珉逗乐,魏珉开心大笑,张着小指头要抓他手里的玩具,口中叫着“大、大大”。何缜见前桥来了,把拨浪鼓交给她,前桥微微摇头道:“珉儿在叫你呢。”
“她想叫‘妈妈’,玩开心了就会叫成‘大大’。”
荆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卿子虽然照顾婴儿,却总在名义上退居二线,婴儿初次张口呼唤的人,无论从什么角度理解,都不可能是“父卿”。
何缜笑得温柔而幸福,魏珉也一如既往地黏他,后来她玩到瞌睡,何缜就抱她在怀,一边轻哼摇篮曲,一边哄她入眠。
待魏珉睡着了,何缜仍没放手,依旧垂头凝视她的面庞,只是笑容敛去了一些。前桥叫他回房休息,何缜却小声说了一句:“仙姐,你能留一下,让我同你聊聊吗?”
“能啊,你想聊什么?”
她立在身边,却因何缜这声疑问微感奇怪,因为他并没看自己,而是垂着视线,躲避目光交流,至少说明接下来的话题有些难以启齿。
让何缜难以启齿的事情不多,相处以来,无外乎就那几件。于是前桥有了猜想,笑着将手扶在他肩上,嘴巴暧昧地凑近脸侧。
“今晚我留在东院,不走了,陪着你好么?”
何缜耳朵一动,脸上的绒毛在红潮中站立,他终于抬头看向前桥,面色却非欣喜,而是复杂。将怀中的魏珉放下,他与前桥同去椅子上坐着,还支走了伺候在侧的侍从。
“仙姐,你上次说,我有心愿尽管向你提,你都会满足,不知可还做数吗?“
他问得缓慢而小心,前桥道:“当然,你想好要什么了?”
何缜又不答了,两条眉毛轻轻皱着,好像在和自己做思想斗争,前桥见状道:“想说什么尽管说,干嘛吞吞吐吐?怕我责怪你?”
何缜勉强一笑:“是的,我怕极了。”
她不觉得自己威严,却还总是让卿子们害怕,看来储君当出了模样。
“我保证会心平气和,”前桥道,“你又是把谁给我的信给烧毁了?”
提及曾经的糗事,何缜的笑容放大了些,但也只是一瞬,旋即又寥落地收敛起来。他局促望着膝头相合的手掌,长睫抖了抖,声音带着微颤问道:“可否请求仙姐,让梁庶卿接任储卿之位?”
嗯?这是什么意思?
前桥很意外,沉默一阵才皱眉道:“为何这样说?他当储卿,你当什么?”
她话音刚落,何缜便起身跪在面前,接下来的话像是咬着下唇说出来的:“我想请求仙姐……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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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休卿?
休谁,储卿?
意外过去后,前桥心中满是疑惑和愠怒,她望着伏地的何缜,盘算他这是要干什么。
以退为进?苦肉计?拿捏她,让她亲口承认储卿的地位不可撼动?否则怎会说出这句不伦不类的话?
方才那么其乐融融的相处,还铺垫了那么多,最后能说出这句要求,一定不是字面意思。何缜可执着得很呢,此话八成是计谋,是撒娇,只是摆出的阵势太过,让娇感减弱,好像拿她当傻子耍。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与我和离?”前桥道,“脑子清醒些,别跪着,起来说话。”
他不肯起,或许是听出妻主语气中有生气的苗头,头埋得更低了。前桥等待不及,便去拉他起来,又想起自己确实冷落何缜很久,他若带着委屈闹情绪,也情有可原,于是压制住不满,尽量温言道:“我答应你不加责怪,但我想和你谈清楚,了解你在想什么。跪着没法说话,起来,何缜。”
他这才起身,眼睛已然湿红,面颊上淌着两道水痕,前桥看他哭成这样,被顶撞的怒火消散了大半——果然是撒娇啊,那就好解决。于是拥住他安慰。
“受委屈了是吧?对你不太好,我心中一向有愧的,其实想与你走近点,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换一个,我定然满足你。”
她的话语温柔,动作亲昵,给好了台阶,都让何缜不容拒绝,可他没借坡下驴。甚至没有回应拥抱。
“仙姐,我不是闹情绪,或者故意要你挽留,”他哽咽着,虽然流泪,却选择继续说出所想,“对不起,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想将储卿之位交还梁庶卿,想你休了我……如今珉儿已无需喂食夜奶,梁庶卿一位乳夫是忙得过来的,否则我不会说出这些话……”
“你想和离?”前桥又问道。
“是……仙姐。”
“我没有想赶你出去的意思,更没想过让梁穹取代你。我再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你想好了,再回答我——你是想和离?”
“是……仙姐。”
前桥将他放开,身体靠回椅背,面色随着他的回答愈发难看,最后万般情绪化成一声冷笑,她摇头叹道:“你真是……你真是有趣啊何缜,你说说为什么?你在想什么?”
当初是他死皮赖脸要当公卿,她施压没用,冷暴力没用,何有玫劝他也没用,好不容易当上了,试用期都过了,突然提出要辞职?
这孩子脑子怎么长的!
“仙姐,我知道说出这话很任性,也很幼稚,但我深思熟虑过……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路了。”
何缜脸上的泪痕反射着窗外的明媚的天光,眼眶红肿得又似下了急雨,他艰难地让那些话从口中吐出,好像把心肺切片呈盘,蘸了红油端到她面前。
“我看上去像反复小人,明明当初缠着你,现在又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