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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復轻而易举,但结局弄巧成拙。
两人一上一下跌进麦地,像两个狼狈的毛孩子。幸亏徐柏樟有意识偏移身?体,否则他们会变成泥泞的毛孩。
麦田做了缓衝,双方并未受伤。于清溏全程趴在他背上,衣服也?没沾多少土。
于清溏捻去徐柏樟头?顶的麦穗,禁不住笑他,“反应也?太大了。”
徐柏樟的脸像沸水烧开,人也?委屈上了,“饶过我?。”
于清溏说:“暂时饶过。”
徐柏樟背上他,继续往里走?。快到村口时,大老远又?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
“背媳妇儿啦!背媳妇儿啦!”
“二叔背媳妇儿回家啦!”
“瞧一瞧,看一看呐!”
“二叔背上媳妇儿啦!”
于清溏在他背上张望,“好大的嗓门,吓我?一跳。”
徐柏樟说:“别介意,村子里的习俗,他们是好意。”
在玉龙村,结婚时有个习俗,新郎要背着自己的爱人,赤着脚从村头?走?到村委,预示着“一对夫夫一双人,一生同?走?一条路”。
为表达祝福,路过的乡亲们会在旁边喊,声音越大,代表祝福越强烈,两个人的感情就会越和睦幸福。
于清溏抱紧脖子,隔着后背听他的心跳,“谢谢孩子们的祝福。”
我?很幸福。
穿过泥泞的道路,徐柏樟把人放下来,自己去河边衝脚。
又?走?了五分钟,终于到达村口。
村落是人类群居的典型体现,村里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全村人脸上有光。
于清溏身?边围满叔叔婶婶,还有带着小马达疯跑疯跳的孩子们,年三十都?没这?么热闹过。
徐柏樟依次介绍亲戚。
三姑,二舅,四娘,舅爷,七婶,五哥,六嫂,还有各种小辈们一个接着一个。
村子里九成以上的人都?姓徐,各家之间?多少都?沾点亲戚关系。
于清溏头?一次觉得,他记忆力派上了比背新闻稿还实在的用处。
晚间?新闻人人都?看,乡亲们对于清溏非常熟悉,自然爱屋及乌,何况他本就温和好相处。
三婶发髻上别了朵牵牛花,眼睛水汪汪的,抓着于清溏的手舍不得放,“前些日?子老二回来,说要结婚了,爱人在电视台工作,我?说让他带回来给俺们见见,他老是说忙,结果?就没回音了。”
“我?和他四舅妈、五婶子急得哟,成天盯着电视台瞧。我?瞧了那么多,就稀罕你。”三婶拍着于清溏的手,“我?那会儿就想着,老二要是跟你结婚该多好,你瞧这?事?,还真?被我?猜中了。”
同?性?婚姻合法十年有余,乡亲们的接受程度高到出乎预料。
于清溏笑着说:“刚结婚那会儿是有点忙,以后我?和柏樟会常来的。”
“我?懂,乡亲们也?都?懂,你们工作辛苦,先忙你们的事?,我?们不打紧。”
老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迎合着点头?,于清溏插空凑到徐柏樟耳边,“这?就是你所谓的家里没什么亲戚?”
徐柏樟无奈笑道:“我?错了。”
当初没带于清溏来,是怕他不适应村里的生活,也?不喜欢热情过头?的乡亲。
于清溏明白他的想法,“再重申一次,我?特别喜欢这?里,也?喜欢这?些亲人。但你把我?想得那么小气,我?还是有点生气。”
徐柏樟:“刚才都?报復了,能不能原谅一次?”
舌尖像打滑梯,在嘴唇上逛了一圈,还能回忆起徐柏樟后颈的口感,光滑紧实,有草药的味道。
于清溏说:“下不为例。”
亲人介绍完,于清溏给大家分发礼品,玉龙村不大,也?就百十来号人。
东西是出发前一天专门采购的,孩子是文具和小玩具,大人的东西不好买,于清溏挑了很久。
玉龙村因盛产某种草药而闻名,全国只有这?片土地能长?。靠着种草药,老乡们走?向小康,各家各户盖上了新房。
于清溏怀疑,这?八成和徐柏樟有关。
礼物送完,于清溏跟随徐柏樟回老宅。
徐柏樟的父母去世多年,爷爷奶奶也?早就不在,大学?以后老宅基本处于闲置状态,于清溏幻想着九十年代的砖瓦房。
等他站在门口,抬头?看崭新的三层小洋楼,愣住了。
徐柏樟说:“村里有讲究,就算没人住,房子也?要气派。”
宅子是徐柏樟研究生毕业那年,用攒下的论文奖金盖的。
“真?不错。”于清溏吸了口新鲜空气,有地方养老了。
棕色木门推开,房内干净明亮,不像长?期没人住的样子。
徐柏樟放好行李,把人往二楼领,“三婶有钥匙,我?不在的时候,她会过来打扫。”
于清溏扒着一沉不染的楼梯扶手,“三婶挺勤快。”
徐柏樟:“不仅勤快,还热心肠。”
于清溏四处逛着,相比城市的惊人房价,老家的宽敞通透真?舒服。
徐柏樟倒水给他喝,“三婶做饭也?很好吃,要不要去尝尝?”
“好啊,说得我?都?饿了。”
三婶家里,除了三叔、四叔和奶奶,隔壁二叔家的俩孩子也?在这?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