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沈禾说完,不自信的仰头瞧着老师,眼巴巴看着人,希望得到个对错判定。
宋太傅露出个欣慰的笑容:“小公子说的很不错,只是略显稚嫩,还有未能说到的地方。不过不急,这些不足之处,待日后多看些书,自然能够联系补足。”
宋太傅安排课后作业,卷着书,跟来的时候一样走了。
沈禾瞬间被抽了骨头,整个人向后,瘫倒在地板上,望着房顶横梁。
一整个下午的高强度课程啊。
上懵了快。
他伸伸胳膊腿,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忠言进来问:“小公子,厨房做了酸梅汤,您是要这会儿喝,还是稍后再喝?对了,御膳房送了冰镇的绿豆刨冰来,您要吃些吗?”
沈禾懒洋洋的说:“好哟,都吃,我都吃,等我一会儿,我再躺躺,感觉坐上一下午,浑身骨头都快生锈了,唉~”
他唉声叹气的抱怨。
忠言没忍住笑:“陛下可是等着小公子您考状元呢,松懈不得。”
沈禾用袖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听这个话题。
要了命了。
他盖住一会儿,便听见殿内安静下来,大约是忠言出去给他拿酸梅汤与刨冰。
沈禾盖住脸,扯着嗓子大叫:“酸梅汤里帮我放些冰块!多多加冰!”
大热天的用脑过度,得多吃点冰降降温才行。
沈禾觉得自己努力了一下午,得给自己点奖励,才能重新快乐起来。
他叫唤完,脚步声慢慢回到殿内,踩着书房的木地板。
沈禾以为是忠言,还嘀咕:“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他放下袖子准备看人,就被人托着腰背与腿弯,抱起来,眼前露出青年帝王带笑的俊美面容:“只准吃一个。”
沈禾呆住,盯着戚拙蕴的脸看,好几秒过去,他才反应过来,不爽抗议:“为什么!我都想吃!好热,我都这么大了,多吃一碗冰怎么了。”
沈禾扑腾起来,想要下地自己走。
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戚拙蕴打完人,低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少年的,警告他:“乖乖的,不然摔了。”
少年整个人似乎都被他的动作吓的呆住,原本还叫嚷着要吃冰,现在却耳尖泛红的不敢作声。
戚拙蕴觉得很有意思,尤其是看见少年这副浑身泛粉的模样。
他抱着人在小榻上坐下,假装没有注意到这点,一脸正经的问沈禾:“禾禾今日学的如何?哥哥听太傅说,你问题答的很不错,只要乖乖听课,用心读书,待下回科举时,做哥哥第一个状元郎,不成问题。”
沈禾心猿意马,听见戚拙蕴说这话,心不在焉的哼哼:“还好,还好,将来的事谁知道……”
戚拙蕴问他:“禾禾在想什么呢?”
沈禾耳尖的红已经慢慢爬到了脸上。
他听见殿外响起动静,忠言还没有进门,便说:“小公子,厨房还送来了用桃子做的刨冰,您尝尝味道!”
沈禾立马挣扎起来!
他拉开戚拙蕴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站起身装模作样朝着门口走了两步,等忠言进门后,露出一副高兴的小模样,上前去接自己的刨冰。
忠言显然是来之前便晓得皇帝回来,托盘里端了四份,刨冰与酸梅汤齐全。
小心放在小几上,行礼退下。
沈禾却不肯回戚拙蕴那边去,捧着碗吃冰沙跟里头的桃子块,脸颊上的粉色渐渐消弭。
戚拙蕴同样拿了碗桃子刨冰,尝了两口,不懂沈禾为何钟爱。可他喜欢总是好的。连带着戚拙蕴也格外的偏爱,愿意尝尝这些他本不在意的东西。
戚拙蕴问沈禾:“禾禾今晚要来同哥哥睡一间房么?”
青年问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淡神色,眼尾与嘴角带着些笑意,垂着眸子尝刨冰,好似在问沈禾,这桃子口味的好不好吃。
沈禾:“?”这这这这!
这跟挑逗他有什么区别!
沈公子何等机警的人!
他一下子就察觉了戚拙蕴这人抱着的坏心思,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天气太热,我们两个大男人睡一间房容易中暑,况且哥哥你每日要处理堆成山的公务,还得上早朝,若是让你睡不好,我岂不是有了罪过,咱们还是各自屋内待着吧!”
沈禾已经在肚子里编好一堆话了。
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受戚拙蕴诱惑的。
受过现代世界浮躁繁华的花样洗礼,沈小公子岂会被这点儿小手段动摇意志?
不管戚拙蕴之后说什么话,威逼利诱,乃至于色·诱他,勾引他,他都是不会答应的!
进展太快,沈小公子心中还有点儿发虚。
再说了,戚拙蕴的剧情点还没走完呢,一天天的,只想谈恋爱可怎么得了。
沈禾心里的拒绝托辞已经多的堆成山,能够将他自己淹没,只等戚拙蕴开口后,对着他倾泻而出。
然后。
主动发出邀请挑逗的某位阴险男人,尝了口冰,咽下去后应:“那好,哥哥今日自己睡,待入秋后再来问问禾大人。”
沈禾:“……”
沈禾梗得慌。
他肚子里一堆的话,没有发泄渠道,这让他相当难受。
沈禾不敢置信的抬眼,盯着戚拙蕴看了好半天。
这厮都没有下一个举动。
……
好好好,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吧。
哥纵横小说界与二次元多年,还能不懂这点儿小手段?
哼,哥绝不会上当。
沈禾用勺子压着碗里的冰沙,将一些碎冰片压成碎末,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声。
戚拙蕴的唇角弧度更高了些,他瞧着沈禾,很意外般问:“禾禾不高兴么?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哥哥为你解决好不好?”
沈禾咬后槽牙,给自己喂一大勺冰,冻得面目扭曲,口齿不清的说:“没有!”
阴险的权谋文男主!
可恶呀!
新帝登基后,除开处理积攒的旧政外,开始动手改革先帝留下的旧制。
最先收拢到新帝手中的必然是兵权。
新帝登基大典前夕,诸多驻守边疆的武将均如京觐见,参加大典,而后受礼向新帝述职。
军队归整,在领下帝命后,诸将返回驻地。
唯有极少数被留在了京都,暂时不允出京。
其中以驻守南疆几位将士为首,大小数位南疆武官不得皇命,不可出京半步。
然而南疆将领中,军功卓然的恒亲王世子,自从离开京城后,却始终未曾归京。
不仅如此,民间开始有流言。
这流言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来,起初京城人士不知,后来自京郊流入京都内,闹得纷纷扬扬。
传言说,今上的母后,当年的皇后乃是被太子凶煞命格克死。
除此之外,国公夫人也因靠近太子,死在了京城外,徒留一个病体缠绵的小世子在太子手中。
太子性情凉薄,冷血非常,先皇不喜,有心废太子改立二皇子,太子怀恨在心,弑君杀父,谋反登基,马上便要清洗皇党异己,大肆征战。
不仅如此,太子命格凶煞,登基为帝后为苍天不喜,日后必然民不聊生,天灾遍地……
这些流言经过口口相传,围绕着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