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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声音骤然疏漠,“我不惧生死,你也是不惧的,但你入宫的赌注是你阖家性命,当下——迟疑不得。”

许襄君明明比她小上许多,软语哝调循循善诱得着实让她心里平和不少,赌上性命得也有许襄君作陪,心下安定。

平珠缓慢直起背:“是。”

许襄君搀起她,弯腰要替她将膝上灰尘掸掉,平珠被惊吓得连连后退。

“娘娘使不得。”脚下跌着退,生怕许襄君近身。

她让许襄君做这个,黎至知道了还不要她半条命!

许襄君耸肩,声音奇诡,声声低沉压迫在心脏上:“那后日你我好好配合,毕竟人都是想活得,你说是不是。”

平珠僵着颈子,狠狠点头:“是,届时全权听娘娘吩咐,平珠不敢自作主张。”

许襄君有几分疑窦地瞧看她眼,又松松嘱咐几句便放人下去。

她感觉平珠过于听话了些,这种敢入宫不顾死活豪赌的人,怎会这般轻易乖巧?

直到夜间看见平珠从小佛堂窗户翻出来,才知道黎至替她动了手脚。

许襄君手上画册半合,浅啧两声,抿唇掉头回了房。

侍寝这日上辰宫热闹非凡,阖宫上下洒扫熏香,张灯结彩布置着,就连宫婢奴才们全着上新衣,准备期待着。

只有许襄君安静看着画册不撒手。

白衡瞧一眼都臊得脸红,羞涩小声:“娘娘,天黑了。陛下一会儿就到,您还是将东西藏起来。”

哪有人看上不丢手的。

许襄君润口茶,犹如临时抱佛脚的学子:“一会儿我忘了该怎么,再看看。”

白衡瞥眼窗上月,咬唇:“是娘娘现在要去床上候着了。”

许襄君手一松,画册倒在桌面上:“这么快,人来了?”

白衡闭眼狠命点头:“是的娘娘,陛下马上就到。”

许襄君上床,一手揪紧帘子,探头问:“今日宫中上下可有发喜糖,撒喜钱?都赏了没。”

门外康公公一声‘陛下驾到’,白衡紧张地理好帘子,速语:“都赏了赏了,没漏一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奴才们赏不赏。

门前脚步跟近,白衡跪好恭请圣安。

许襄君屏息,两眼望见一身形矫健之人走近。

夏明勤轻笑:“襄君,朕来了,朕等这日多时,今儿可算如愿了。”

黎至跪在佛前,掌中笔硬是拿不稳,一日,足足一日他写不了一字。

望着小案上喜糖喜钱,烛光闪烁下它们愈发刺眼。

他搁下笔,瞩目佛龛,朝着一派慈容诚心磕头。

彼间心里只反复嚼念了三个字,来来回回无可计数。

“黎至,你在求我平安么?”佛堂穿过一声琅脆,含娇细语似梦如幻。

黎至震撼抬头,窗前站着一席轻薄红裳。

他起身踉跄,阔几步近身将人拥进怀里,嗓子哑顿:“你怎么来了,应该候在一旁,若出了事尚能,尚能补救。”鼻音厚重惊凉。

“我拿身子补救?”许襄君话带愠怒。

黎至收紧臂膀,咬牙踉跄:“不然欺君?你初秋才十六,韶华初始,怎能辞世。”

许襄君揪紧他衣裳,倾到他肩上:“我们有一日是一日,不管那些。”

黎至见着人心里踏实许多,臂膀微松,作势要拉着许襄君翻窗回去:“性命不可儿戏,我护着你,走 ”

忽然他浑身无力,顺着窗架滑落在地。

许襄君俯眸瞧他,两眼瞪得奇亮,掩口作笑:“你怎么了?不是打算将我送给夏明勤么,怎么不动了?”

树影投落在窗上婆娑掠过,几许光倾泻在她衣裙发间。

许襄君起提裙角跪坐他身上,媚眼如丝,眸底绞缠的情欲浓烈又真挚。

黎至脑子一空,喉间不住滚涌。

“不能!”

声音略带惊恐,速速扬起调,“不能,许襄君不能,听到没有!”低喝凄厉。

许襄君不喜欢他这样拒绝,眉下生戾,嘤然有声:“我说了,你我夫妻早晚要有春宵一刻。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

黎至浑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许襄君一举一动。

她肩头薄纱滑落。

黎至惊悚婉求:“许襄君,你莫作糊涂事听见没有!”鬓角青筋隐匿在昏黄烛光下无济于事。

指尖一挑,她将黎至领口解开,抿笑:“自小随你胡看杂论逸闻,这些江湖不入流的小人手段,托你的福也见识过几分。”

“今日你忧心与我,分神没注意喜糖、喜钱上沾染的东西,加着檀香你嗅了这么久是该见效了。若是平常,以你聪慧我这些微末手段定然行不通。”

她佝颈垂看他晃动不止眸底,指尖攀爬在他颈侧:“黎至,你状元之才败在我身上了。”

她一件件松解衣裳,黎至闭眼不看,咬牙让她滚。

“我知你为什么,但我偏要。黎至,今晚过后,你我续上来日方长。”

她拨下珊瑚珍珠簪放置一旁,长发倾到他身上。

黎至几乎要爆喝,许襄君听不得煞风景的话,俯身含住他唇角。

生涩地照着这两日看得画册复刻动作。

许襄君拉住他手贴至腰上,黎至哭喝:“许襄君!不能,不能,不能。”

许襄君埋头在他肩侧,潮热气息蔓了他一身。

细声嘤然,零碎又清质,声声撞破屋内沉香。

直到天快亮,许襄君勾着一方白帕子塞进他掌心,哑着嗓:“本宫的落红赏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太过放肆

◎强迫不得,哄候不得,你当真比夏明勤还难伺候。◎

夏明勤掌心细细拂过她额角,指腹拨顺鬓角发丝。

温柔:“朕要上朝了,襄君好生休息。你身子弱,如以前一般免去中宫晨昏定。”

他眯眸调一转:“只是你既承宠,过些时日还是要守规矩去给皇后见礼,襄君最知晓规矩的是不是。”

声线依旧温煦,但夏明勤掌下的疼爱瞬间生硬几分。

许襄君腰间酸涩胀疼,实在没心情同这老男人虚与委蛇。

“是。”她故作娇状,指尖钩住夏明勤衣角,红着脸俏声,“待襄君腰不,不酸了,便去给皇后娘娘见礼。”

随后拿他半截衣袖遮面,几分惺忪动人从袖沿倾泻。

惹得夏明勤心头一灼,掌心扣紧她后脑,神色里多染几分情意。

见着势头好像不对,忙将自己掩进被中:“陛下快去上朝吧,该迟了。”

夏明勤笑着捉住她攥被的小手,指腹蹭搓,滑腻似酥的触感实在让人头脑昏聩。

将要垂颈亲吻疼惜她,康灯在门外低语:“陛下,要上朝了,可要人进门伺候?”

厌烦初上眉头,瞧着被下露出的半截白色丝绢,夏明勤挑眉抬腕勾出。

白绢上醒目一抹嫣红,夏明勤喜不自胜,沉嗓低笑。

将其叠好郑重放入衣袖:“这是襄君此生最宝贵的东西,如今朕得了,必然会好好珍惜。”

他特意握紧袖口:“今日朕便带此去上朝。”

“ ”许襄君瞧着那抹猩红,喉咙哽凝,暗忖:倒也不宝贵,你要实在喜欢,我能给你千百个,来一次给一张。

不等她敷衍,康灯再次催促,夏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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