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
“我们已经看过案卷了,也跟您丈夫谈过了。我就不跟您绕圈子了。
楚大夫给被害人所用的胶囊未经过任何药监机构检验、批准或审定,他用的药方也不是指定医药机构所给予,更谈不上符合国家标准。
因此,我们认为,公安机关和检察院认定楚大夫给被害人用的药物是假药,没有什么问题。”方轶说道。
“啊!您的意思是不是说我爸肯定构成生产、销售假药罪?要蹲大牢了?”楚华急忙问道。
“这不一定,我的意思是虽然楚大夫涉嫌销售假药,但是不一定构成生产、销售假药罪,因为他配制的胶囊数量比较少,而且是针对特定的患者的,不是面向大众的。
但是患者毕竟是吃了他开的药死亡的,我更倾向于这是一场医疗事故。楚大夫有可能构成医疗事故罪。”方轶解释道。
“那这两个罪名有什么不同吗?在判刑上?”丁彩芳神色焦虑的问道。
“根据《刑法》的规定,生产、销售假药罪,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而医务人员由于严重不负责任,造成就诊人死亡或者严重损害就诊人身体健康的,构成医疗事故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两者的刑期差很多。我们的建议是向医疗事故罪的方向靠,争取让楚大夫判缓刑。当然最终法院能否采纳我们的辩护意见,现在不好说。
你们是否要继续委托?”方轶解释道。
“如果委托您为我父亲辩护,律师费得多少钱?”楚华犹豫了下问道。
“律师费五万元。”方轶回道。
“五万……我们回去商量下,这一两天给您回复。”楚华看了看母亲,说道。
“好,我等你们电话。”方轶和云乔起身将楚华母子送出了门。
……
时雅兰故意杀人案终于开庭了。但是让方轶没想到的是,省高院内的庭审现场居然架起了摄像机,省台的人来了,还有几家省内的知名报社记者,手里捧着长枪短炮,把旁听席前两排的位置占的满满登登的。
方轶与被告人父亲时荣一走进审判庭,立刻被脖子上挂证的记者围住,问东问西。
方轶以马上要开庭,不方便回答问题为由,躲开了记者,带着云乔去了辩护席。
“师父,这也太那啥了,搞的我都不会走路了。大场面,绝对的大场面。”云乔摆放好开庭所需的文件后,低声嘀咕道。
“这场面是给被告人的,不是给咱们的,这帮记者之前都跑到妇联和时荣家去了,就为了拿点新鲜的材料,回去搞个爆炸式的新闻。”方轶扫了一眼旁听席上的众人,淡淡道。
“还真是,之前就有记者跑来咱们律所,不过都被前台给挡了,据说有记者通过关系找到万老板了,万老板说案子尚未开庭,不方便采访,给挡回去了。”云乔嘿嘿笑道。
“万老板这叫欲擒故纵,提前泄露了消息,这案子还能有这么轰动?!呵呵……”方轶了解胖老头就像农民伯伯了解大粪一般,胖老头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宣传律所、团队、律师的机会的。
不一会儿,高院法官走进法庭,开庭了!
……
“检察员就一审判决书认定的事实对上诉人进行发问。”审判长一脸严肃的看向公诉人席。
“上诉人时雅兰,案发当晚,你都看到了什么?”三十多岁的女检察员看向上诉人席上坐着的时雅兰。
“我当晚正在屋里睡觉,我丈夫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进了门。然后我丈夫让我腾地方,去外面睡。”时雅兰一脸平静的说道,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慌乱。
一个人的转变必定是从内心开始的,有可能是信仰的崩塌,也可能是遭遇了大灾大难,还有可能是遇到了背叛。
时雅兰此时的平静源自于内心的转变,她并未像其他被判死刑的被告人那样,慌不择路,或者祈求法官能放自己一次。她的内心如此平静,只能有一个原因,她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心已经死了。
其实,死刑犯在临行刑前的表现不尽相同,有的人会腿脚发软,有的人会觉得自己是条汉子,还有些人会痛哭流涕的喊自己对不国家对不起人民(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国家和人民,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当然也有谈笑风生的(比如央视记者曾经采访过的某连杀多人的杀人犯)。
之所以会出现以上种种情况,是因为他们的心中所想不同,有些人想的是这回完蛋了;有些人想的是人死了钱没花了,没活够,亏了;还有些人想的是仇报了,可以安心的走了。心态的不同导致他们最后的表现不同。
“你去外面睡了吗?”女检察员接着问道。
“去了,我去了外屋,睡在了沙发上。”时雅兰回道。
“然后呢?”女检察员继续问道,语气缓了些。
“外屋蚊子太多,半夜时我被叮醒了。然后我去了里屋拿电蚊香,结果看到我丈夫和那女人睡在一起……”时雅兰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波动,情绪有些激动:“我去厨房拿了菜刀,砍了他们。”
压制不住的怒火
“当晚,他们进屋时你为什么不制止,不去报警?”女检察员心里是同情时雅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