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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宝宝不看啦。

夜深露重, 几簇焰火随风呼啸。

一道轻飘飘的身影不见阻挡地闷头前进,密集的巡逻队伍也未曾发觉。

主将营帐外,巡逻队伍增多。

隐匿于暗色中的阿言, 蹲在一旁等了片刻,踩着风绕到了军营后, 选定位置用小爪子刨了刨,顺着普通树干粗的小洞钻进了营帐中。

大小仅限阿言穿过。云字军中除了云握川,旁人并不知此道。

“平沿北遇袭, 折了四十六人,林将军且说一说, 这仗要算在谁头上。”

“平沿北在凉河上游,当重病把守, 若非你擅自调离兵力,岂会发生如此之事。”

“若无平沿北的兵力接济,洛土镇早已失守。”

“洛土镇有——”

“好了!既已发生, 追究到底又如何, 眼下重要的是,大将军失踪的消息分明已传至夯夷王廷。此番叫你们进来,是为推算一番夯夷动作,再安排接下来如何防守。”熟悉的声音道, 阿言听出这是林副将。

“我呸, 大将军如何失踪, 林将军为何张口闭口失踪, 还抓了粮官, 洛土镇的兵卒如今都吃不上饭。”

“老李, 大忌。”

“……夯夷选择洛土镇打探底细,并未成功。不过平沿北难保, 平沿北、至东南、再向东,可至东蛮。”

“非也,至东蛮于夯夷王无益,反倒是洛土镇,新夯夷王上任后的几番挑衅皆由此地开始,自不会轻易放弃。”

“……”

哪怕时值人定,主将营帐中仍十分热闹。

脏兮兮的小猫团子趴在床边,一脸认真,圆瞳闪烁,将外头几道声音与所属的主人对上号,并且分别记住了他们所说的话,届时好告诉宋遂远让他分析。

宋遂远的脑袋优于常人,是猫的“军师”。

主将营帐的推演沙盘,围了云字军一堆将军,句句有理,不过少了主心骨的骠骑大将军,林副将又恰是个领兵强谈兵弱的,再底下的又互相无法说服。

不过云字军到底强悍,有异议也无妨,兵力强劲皆可堵。

谈话渐歇,众人散去,不过阿言瞧着外面依稀透进来的火光,并未挪动,支愣起小耳朵。

人散了,但还有人。

“粮官今日招了多少?”林副将问。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总之与方才与众将军谈论时不同,阿言皱巴着小猫脸,蹑手蹑脚离开床边,探出一颗猫猫头。

抬起眼正好瞧见背对着他的小卒摇了摇头。

……

身边的尺玉崽握着小拳头早已入梦,靠坐在床头宋遂远低首看了他片刻,给他压了压被角。

屋墙壁内里皆为夯土,此时夜晚仍有一些凉意。

随之他的视线移到不远处暗淡烛火上,微皱了下眉头。

阿言离开约莫有一个时辰。

理智上,宋遂远知晓自己无从担心,阿言穿梭军营轻车熟路,并且今日被他亲手换了毛色,更加安全。

只是偷听而已,不算是大动作。

然而情感上却并非如此。

置身事外时再如何想象,都比不过等待中的每一刻。随着时辰拉长,崽崽沉睡他闲下来,冷静的大脑不自觉开始勾勒无数可能性。

幸好阿言并未让他多等。

“喵喵。”阿言回来时轻轻叫了两声,才嗖地翻过了窗户。

宋遂远眼神定在小身影上,松口气,朝他伸出手。

阿言下意识便想跳进他的怀中,在起跳前硬生生停下脚步,仰头:“脏。”

闻言,宋遂远长腿迈到地上,蹲下凑近了些,依稀辨别出毛发中的尘土。

他伸手拍了拍,抱起阿言,轻声问道:“此行是否顺利?”

阿言点点猫脑袋:“我到军营时,他们正在营帐中探讨,正好记下了好多。”

“可否说与我听?”宋遂远问着,脚下微转,朝对面的隔间走去。

“就是为你记的呀。”阿言理所当然道,不过,“我们要去哪里?”

“沐浴。”宋遂远道。

“……哦。”猫脏兮兮。

大大的木桶外,宋遂远舀了水在水盆中,微微浇湿阿言的毛发后才将他放入水中,他熟练地揉搓着小狸奴的毛发,唇角微微翘起:“许久不曾为阿言沐浴了。”

“喵?”娇小的阿言侧头去看浴桶,“前几日才沐浴过呀。”

对猫而言,人与猫都是一样的,洗猫与洗人自然也是一样。

分明前几日沐浴过啊。

宋遂远顿了一下,捏了捏他的小爪子:“那便是吧。”

这其中体会到差别的,只有他一人。

“就是前几日在客栈中呀。”大手中的狸奴继续说道,湿漉漉的猫猫头探看着浴桶,仰起晶亮的眸子,“宋遂远,我的浴桶很大,能装下我们两个人。”

宋遂远与猫眼对视着,默了一下,伸手将小猫头撇回来,用了些力气为他搓洗掉青草汁:“下次,变回人再说这些话。”

阿言歪了下脑袋:“那……我下去?”

“不必。”宋遂远点他脑袋,换了一次水道,“今日有正事。”

阿言回头看了一眼浴桶,小眼神中有些恋恋不舍。

宋遂远眉心一跳。

这段时日赶路,并无多行那事,某猫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也挺好。

宋遂远重新洗白小狸奴,用干布裹住他,缓缓揉搓着,听耳边喵喵无数声,方才军营中所发生之事入耳。

阿言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来都走了,猫就回来了。”

宋遂远扯开被子,将猫放在身侧道:“变回来,我看看你头发。”

阿言乖顺变回云休,清亮少年音在耳边嘟嘟囔囔:“困了。”

长指插入他的发间,宋遂远摸到发根处的干燥,顺着发丝往下,只有发尾处尚有一丝潮意。桃花眼低垂,他拥着困顿的少年,神情温柔:“睡吧。”

“那你明日再与我说,那是什么意思。”云休困到双眼溢出泪,含糊道。

他说的是那些将领的交谈。

宋遂远伸手,为他将颊边发丝放至耳后,低声:“好,睡吧。”

难为小家伙心心念念,但其实所谓意思不大,他并不了解这些将领,但他了解镇国公夫夫。

眼下军中乱中有序,看来并非是毫无预兆经历主将失踪的模样。

归根结底便是一字,等。

这一等便是十来日。

夯夷王派来试探的兵力折戟两回,雁回城始终安然无恙,百姓的日子重新如常过了起来。

虽然仍有大将军夫夫失踪的传闻,不过雁回城与军营相隔,百姓摸不清军中境况,但相信大将军在军中坐镇的人尚不少。

这不,云世子整日带着自盛京城远道而来的好友出行,并无担忧意。

每日出行也是宋遂远的提议,今日一家三口便要去昨日开张的古味酒馆用膳。云休这时仍是夜晚的身份,奈何他的马车全部花里胡哨,随便拉出一辆都是浓浓的云世子风格。尽管百姓未曾亲眼瞧见马车中有云世子,但热情不减。

香囊自窗帘缝隙中穿过,正巧落在宋遂远手边。

云休听见破风声,瞬间回过头,正好看到宋遂远捡起香囊的全程,他眨了眨眼,一些回忆涌入脑海,他已不是上一次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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