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林苏叶寝屋内
“他天剑宗祖宗的!小爷我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他个狗贼居然敢这样!我要……这样!在……那样!!”
南万仇站在桌边滔滔不绝,说到情绪激动处,还拧下一块桌角!他堂堂魔界少主哪受过这种侮辱!
林苏叶听着南万仇口无遮拦地计划如何折磨刘善全家,心中叹气,这少主好好的魔界不呆,跑来天剑宗做什,但凡坐在这的是其它人,光听完这番话就能笃定他魔族的身份。
“南万仇,能坐吗?”
“啊、啊?现在吗?”魔界少主的怒火转眼被浇灭,耳廓染上一抹红色,他看了一眼尚且亮着的天和不远处林苏叶师尊的居所,犹豫一瞬道:“可、可以。”他其实也挺想的,但是碍于面子和林苏叶的特殊一直憋着……
“那你坐我塌上来,我给你看看膝盖的伤。”林苏叶拿出一旁的伤药,示意他过去坐下。
原来是单纯地坐下吗……
“哦。”心中莫名升起几丝失落,南万仇走过去坐下,想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给自己脑袋一拳,整天净想破事!
林苏叶见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刚刚就是在逗他!
南万仇捉到林苏叶眼中的揶揄,血气上涌,他一把扑过去将她压倒,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你敢笑我?”林苏叶眼中笑意更盛,不等她开口,南万仇恼羞成怒,含住她的唇肉深吻上去,撬开眼前人的牙关,长驱直入!
就该狠狠堵住她的嘴!让她休要再轻易挑起自己的心绪!
“唔唔唔——”唇舌被南万仇纠缠住只能吐出零碎的鼻音,林苏叶推不开身上的人只得用手拍打他起伏的胸口提醒他,你起开啊!师尊他还在!
师尊虽有伤在身,不至于连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白日宣淫也察觉不到!!
南万仇却不管不顾,一吻上林苏叶的唇他就昏了头,像是含了口情药在嘴里,难以自持。循着那晚记忆,他炙热的手掌在林苏叶腰间流连挑拨,眼看要解开她的衣衫——这时,师尊突然在门外开了口。
“林苏叶,去后院等我。”
轻飘飘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如惊雷般炸响在两人耳边!林苏叶猝然惊醒推开南万仇,急匆匆收拾一番跑去开门,站在门外的师尊垂眸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
“师尊”
段沐拂去肩上的枯叶,目光越过她看向屋内,仍是平淡的语气,“去罢。”
“是。”师尊定然察觉了,有种私会情郎被爹抓住的恐慌林苏叶一声不敢吭,低着头乖乖挪步朝后院走去。
林苏叶走远后,段沐对房间施了层隔绝,抬脚进去。榻上的南万仇已然回过神,坦然接受段沐审视的目光,两人视线相触的下一秒,杀意骤至!!
劲风自段沐身后而起直直逼近南万仇命门!危险瞬息而至!南万仇咬破指尖点在额头破开眉间封印,转身滚下床榻堪堪躲过,被压制的魔气倾泄而出,连带着他的眼眸也染上一丝血色,“你是蓬莱岛左派?”
蓬莱一脉有左右两派,前者同正道修士一般支持除魔卫道,后者则顺天地而为不参与此类纷争。
段沐祭出金帛,发丝披散在肩,“林苏叶是我徒弟,杀你,无关左右。”
“师尊!!不要!!!”
偷偷折返的林苏叶见段沐祭出杀器心中大骇,一股脑扑倒在段沐脚边拉起他的衣摆求道:“师尊,他没有害我,求您不要杀他!”
这是她唯一上了的炉鼎啊啊啊!
金帛停滞在半空不再逼近分毫,而南万仇却只觉空气中杀意更烈!见林苏叶为他求情,他心软的一塌糊涂,竟是不顾处境先安慰起她来,“我不小心走火入魔,长老为我除去魔气,你别担心。”
鬼才信啊!!!什么时候了还捂着自己正道弟子马甲!
只能靠她自己了……
但她也不知自己能在师尊心中占几分重量,只能要哭不哭地抬脸求师尊,“求求您了”
段沐垂眸盯了林苏叶半晌,忍不住轻蹙起眉头,末了还是收起金帛,拎起她的衣领,头也不回道:“走。”
师尊这声是咬住后槽牙说出的……师尊生气了,林苏叶默默抱住自己,再次当起鹌鹑。
呼吸间,师尊拎着她来到后院,他把她放在中央,站在她的眼前居高临下道:“跪下。”
林苏叶缩起小腿乖乖跪下,低头不敢看他。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难怪你静心经只抄了堪堪半页就难以继续”,林苏叶盯着师尊腰间的组玉佩,不敢支声。
“修道一事,最忌用情,这与你修途无益。”
“叶儿,若他日背叛你”
“你会跌入万丈深渊。”
林苏叶闻言抬头,师尊不知何时已不再看他,他望向纵横交错的竹影,眼底流露出痛苦的底色
师尊的心魔他被背叛过?
“弟子知晓,弟子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爱上炉鼎对于合欢宗修士也是忌讳,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见过不少因此折损的同门。
段沐神色一松,视线转回落在林苏叶身上,“爱情、亲情和友情,你同样不能放松警惕。”
“师尊也要防吗?”
林苏叶难得迷糊,按照师尊的意思岂不是谁也不能轻信?
&ot;是。&ot;
段沐启唇答道,颤抖的尾音混进晚风里遍寻不见。
师尊罚她在这跪一夜。
夜半过后,勾月高悬,跪着的少女在点了十分钟脑袋后一头栽在地上呼呼大睡,她的身后响起一声无奈地叹息,接着,暖风拂过,少女被稳稳抱在怀里送回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