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公会上下,全部认初代会长为唯一会长,绝没有所谓的二代或者代理会长。”
几只妖怪激动站了起来:“不管老大去了哪里,我们一定都要把他找到!”
“找到老大,把他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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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发出这张任务单,就证明着他们正式站在了中都捉妖师的对立面上,公开宣战,他们不怕被卷入这场争端之中,从开始到结束,他们都只会选择无条件地支持江狸。
任务单一经发出,几大公会都当反流浪是疯了,又是几个月后,这张任务单已经被四处传发,几乎大街小巷都贴上了江狸的画像。
然而,向来行事得力的寻妖分部,这一次却迟迟没有找到自家会长的下落。
江狸好像在一瞬间销声匿迹,宛如人间蒸发,如果不是江狸真的死了,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仍旧不想被任何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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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会长老们都失落非常,连同雀儿都恹恹了好几天,但谁也不知道,其实在寻妖令发出的第一天,江狸就看见了这张任务单。
是在那天天快亮的时候,由于反流浪公会的人把单子贴得到处都是,风一吹就漫天飞舞,以至于扫地的清洁工在打扫街道的同时还在不满地抱怨着。
“什么公会,这么没素质。”
“您也别怪他们,”贴在一间古董铺子大门上的任务单被轻轻撕下,一只身形普通的断尾猫妖低下头,怔愣着看向单子,“他们大概是……太想找到人了。”
“小老板,上面的人你认识啊?”清洁工看了过来。
他笑了笑。
“不认识。”
古董铺子是早就开在这的,租下它的却是个面生的新老板,由于一看就很年轻,这一片就都管他叫小老板。
小老板拿着扫把开始正常洒扫,被撕下的任务单轻轻飘到地上,如果有人愿意仔细辨认一番的话,就会发现任务单上面江狸的五官,和这位小老板在细微之处有着相似。
直到小老板打扫完了,店铺开张,他把好久没用的躺椅拖了出来,悠闲地在外头晒太阳,断尾处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半根尾巴懒洋洋地在晨光底下甩动着。
“天气真好啊。”
“可不是吗?”清洁工打扫完了,就要拖着畚箕去下一片地,他看见小老板的躺椅下还留着一张没扫掉的任务单,就将扫帚伸了过来,想着清理个干净。
“留着吧。”小老板却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着,“留着当做念想。”
至于是什么念想,他又不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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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个月过去,或许中都再也无法忍受反流浪公会的壮大了,黑市忽然出手,和反流浪做起了抢生意的买卖。
早在公会成立规划之初,公会就有不少业务和黑市是撞了的,如果不是江狸力排众议,有些项目也不会推进下去,一众妖怪都想着有陆市主与自家会长的那一层关系在,再怎么样也不会砸了饭碗。
却没想到,黑市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断了反流浪的退路。
连着几天,由于业务被抢,公会大厅一下落寞下来,众妖怪在会议室开会的时候,都忍不住愤怒地锤桌。
“好他个堂堂陆市主!会长才刚走,他就这样对我们公会!”
“听说会长死讯传出来没几天,他就在酒吧和一个服务员滚了沙发,”妖怪们怒气冲冲,“会长怎么会瞧上这种人,下贱!”
“无耻!”
“果然人类都是一路货色,喜新厌旧。”
反流浪不甘示弱,没几天的时间就抓紧发布了新的优惠业务,长老们派出几只善飞的妖怪,连夜浇死了黑市的发财树,一时之间两家闹得甚嚣尘上,好像连着江狸失踪,反流浪的崛起,这两家在利益往来上也正式成为了死对头。
不共戴天的死对头。
反流浪开始顶着帮会长报仇的名头,处处堵黑市发展的路。
奇怪的是,那位传闻中的陆市主除了抢反流浪的生意,却也没有再干过别的事情。
“小老板,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几个月不见,古董铺子已经招了新员工,是只叫悦悦的小白猫,因为被这一片的流浪妖怪欺负得很惨,小老板就把她捡了回来。尽管外头闹得很凶,又是捉妖师与妖怪两大阵营僵持着,又是新晋公会与老牌商市的对立,但古董铺子里好像始终很安逸。
“他们都说,反流浪公会和黑市已经闹得不死不休了,可是他们的初代会长和陆市主不是情人关系吗,为什么还会闹到这个地步,”小白猫不解地支着腮,“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其实陆市主真想断公会的后路,他有千百种做得比这还要狠的方式,”小老板放下报纸,眉头一扬,“他啊,这是在变相护着公会。”
“那陆市主这是,余情未了?”
“这就不是我们这种谈论八卦的人所该关心的问题了,”小老板挥挥手,“去,把门口的地再扫一遍。”
小白猫的脸一下就沉了,不情不愿地抱着扫把去了门外。
许久后,小老板看向报纸上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笑意有所收敛,他指腹摸上报纸的那张脸,轻轻叹了口气。
陆慎言啊,当年为了他把黑市给了出去,想必现在,也是十分痛苦吧。
他欠陆慎言的太多,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还好了。
小老板站起身来,拿着报纸慢慢悠悠地进到了铺子内屋,他打开柜子把报纸放了进去,零零碎碎的,柜子里存着的都是和那位陆市主沾边的东西。
有陆市主镜头特写的杂志封面,记载陆市主行程的报纸新闻,一开始只是舍不得丢掉,到后来竟然也满满积攒了一柜子。
而柜子最底下,是那张已经褪了色的任务单。
江狸静静看着,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的朋友和他的爱人,都已经等他回来,等得太久太久。就像这么久的时间反流浪公会从来没有停止寻找他一样,他能感觉到那条已经断开了生命链接那端,是陆慎言从未停止的想念与渴望。
他们有多想再见彼此一面,而他们都在等待,等待那个最佳时机的出现。
身体压抑的燥热又起来了,那次在地牢服下的药物好像成了无法卸下的陈年旧疴,江狸忍了会儿,最终还是靠在柜子边,低低呼吸着。
陆慎言……
他喃喃念着那位陆市主的名字,一边咬着自己的手,黑色的瞳孔又一次染回了碧蓝色。
陆慎言……
他念着这个熟悉的人名,露出的腰微微紧缩着,银发又一次垂了下来。
这一年多的时间,每次药性发作他都是这么度过,在他能找到的最靠近陆慎言的地方,身体最原本的模样在这一场失控中短暂地回归。
在昏暗的内室里,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江狸看向那一张张陆慎言的照片,眼中溢满着的全是渴望。
但愿,他疲倦地伏在柜子上,半条尾巴垂了下来,但愿陆慎言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有过这么荒唐的时候。
他也等着,他们能再次相见的那一天。
“疼吗”
“市主,这个季度的利润报表出来了,”不知多久后的黑市里,下属把文件递给陆慎言,“这次中都那边要求拿五成。”
“五成?”
陆慎言的神情骤然有些冷下来。
从他两年前答应让中都夫人做黑市实际的掌控者开始,这位夫人就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把黑市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