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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我背你回去。”梁齐因在她面前蹲下,“离营地还有好远,你靠我肩上眯一会儿。”

“你知道往哪儿走吗?”

“知道,去有光亮的地方。”

大概是晚上喝的那碗安神药起了作用,季时傿这会儿是真的困了,再加上梁齐因说话时又很轻,她实在是迷糊了,竟然真的趴到了他背上。

但她又不放心夜里梁齐因一个人看路,便没有真的睡过去。季时傿打盹儿的时候也不老实,手上抓着梁齐因的头发,胳膊勾着缰绳,下巴撑在他肩膀上咕咕哝哝道:“齐因。”

“嗯?”

“忽然想起来,我有个问题还没有问过你。”

“什么问题?”

季时傿睁开了眼,借着瞌睡迷糊的契机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梁齐因一愣。

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在藏书阁里季时傿给她递杏仁酥的时候,或许是十六岁生辰的晚上季时傿给他煮寿面的时候,或许是季时傿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家的时候,又或许更早些,在书斋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

梁齐因找不出答案,只好说:“我也不知,你太好了,我没法不喜欢你。”

季时傿心一热,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闷声道:“哪有那么好……”

梁齐因反驳她,“就是好。”

季时傿抬起头,低语道:“我上次问你,我们以前认不认识,你说不认识,既然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总觉得不止如此。

梁齐因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其实是认识的,只是你不记得了。”

“什么?”

梁齐因平静地将过去的几件事讲出来,季时傿原本还有些困的精神瞬间清醒,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那时你重伤的消息传开。”梁齐因顿了顿,“我想去找你,但没有立场。后来到了年初的宫宴我才见到你,你看到我的时候很茫然,我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了。”

季时傿喉咙里泛上来苦涩的味道,怔怔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梁齐因望着远处营地里透过来的光亮,很难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前世季时傿去了西北之后,他一直劝自己把过去的事情放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配不上季时傿,他们根本走不到一起去。

金池里都是血,风刮在脸上都疼,他每一晚都在后悔,每一晚都在做噩梦,因为自己的怯懦,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我……”梁齐因张了张嘴,微微偏过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季时傿的脸颊,虔诚道:“太喜欢你了,所以总是瞻前顾后,我想你做自由的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要被过去的事情束缚。”

季时傿贴着他的额头,眼角酸涩,低声道:“那现在呢,为什么又愿意告诉我了?”

梁齐因盯着她的眼睛,“是我卑劣,放不下你。”

季时傿咬了咬下唇,埋下头伏在他肩膀上,闷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了你的。”

她越说越崩溃,明明从父亲死后她就没有哭过,此刻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狼狈地捂着脸,“对不起,对不起齐因,我真的我……”

如果她没有重生,如果她没有在死后看到梁齐因为她做的一切,是不是他们就真的永远错过了。

蓦地梁齐因将她从背上放下来,一双手温柔地把她脸上的泪水擦干,梁齐因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的鼻尖上,道:“从前的事情忘了便忘了,没关系阿傿,我们还有以后。”

作者有话说:

阴谋

“什么!你真看见了?”

“奴才亲眼所见, 昨夜他们二人在游马滩上说说笑笑,亲密无间。”

精致华美的营帐内,端王赵嘉礼来回踱步, 满脸郁气,他面前正跪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奴仆,战战兢兢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一旁的孙侧妃连忙上前扶住他,软言细语道:“殿下, 这奴才说得应该是真的,前日还在路上时, 我便看到世子喂季大帅吃东西, 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

赵嘉礼眼睛一瞪, “你也看见了!?”

孙侧妃点了点头,“是, 殿下。”

“那完了。”赵嘉礼几乎气急攻心, 仰面深呼吸两下道:“他俩要成了, 季时傿不得向着太子,那我还争什么,直接去给赵嘉铎磕头吧!”

“殿下……”孙侧妃慌张道。

“不是,怎么回事啊!”赵嘉礼纳闷道:“两个月前探子不是还说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往来,这才过去多久,就……好上了?”

孙侧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道:“殿下, 您消消气,切莫太激动……”

“消气?”赵嘉礼啐道:“你叫我怎么消气啊!”

“殿下。”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户部尚书肖顷忽然开了口, “凡事预则立, 不预则废。”

赵嘉礼愣了愣, 一把甩开孙侧妃, 冲到他面前道:“舅舅,您肯定有办法的,您快说啊!”

肖顷面无表情,沉声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要么能让季时傿为我们所用,要么……”他做了个横刀的手势,“杀了梁岸微,让季梁二家结不了亲。”

赵嘉礼若有所思,“季时傿不是容易妥协的人。”他冷哼一声,道:“我曾经多次向她示好,她都在给我打马虎眼。”

肖顷道:“那便只能用另一个法子,人都死了,还怎么结亲。”

“那季时傿还是向着太子怎么办,舅舅您忘了,当年可是她拼死将赵嘉铎保下来的。”赵嘉礼忧愁道:“说不定镇北侯当年就已经向着太子了。”

肖顷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一旁道:“孙侧妃,您是不是有个弟弟现在正任南衙禁军指挥使?”

孙侧妃一惊,连连点头道:“是、我三弟孙琼飞,还没有娶亲。”

想要打压一个位高权重的武将还不简单,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只要她嫁人生子,便不能抛头露面,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她把兵权交出去,季时傿现在是不好掌控,难道嫁了人之后还敢任性妄为吗?

她总得以自己的丈夫为重。

孙琼飞是孙琮的嫡次子,又有官职在身,论身份来讲,倒也不算委屈了季时傿。

赵嘉礼反应过来,急道:“可梁岸微毕竟是庆国公府的世子,死得太突然会不会……”

肖顷冷声道:“殿下,每年狩猎死于流箭,死于野兽之口的人数不胜数,更何况他一个眼睛都看不清的瞎子呢。”

赵嘉礼神色一敛,握紧了拳头,定下心来,“舅舅说的是。”

“来人!”他唤来心腹,道:“去马场把陆定喊来。”

————

春蒐的过程中会有场晚宴,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都需要到场,帝王为了笼络附近的国家,彰显□□风范,还会邀请其他部落的首领一起参加。

席上言笑晏晏,歌舞升平,成元帝身旁坐着李贵妃,左右两边最靠近的分别是太子和端王,再往下则是按品级与爵位划分依次渐坐的官员,与各府的女眷隔开。

自从那日在马场李茹拉着季时傿骑马之后,她便经常寻着缘由来找她,甚至还送了许多礼物,还开玩笑说是“束脩”,事出有因,且李茹又很热情周到,让人没法推辞。

这一日晚宴也是,李茹早早地便派人来请,说是七公主回去之后很喜欢季时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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