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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梁齐因挨近几分,鼻间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季时傿还要说什么,忽然被他拉起来压到梳妆台上。

“一点也不丑,好看得让我想……”梁齐因顿了顿,低头吻开她的唇缝,含糊不清道:“偷香窃玉。”

“等等,我刚涂的口脂……”

全被吃干净了。

瑶台玉凤的盆栽还在博文馆内,等闹完一通出门时已经快要误了时辰,还得赶去博文馆拿花。尽管季时傿布着妆,也很难掩盖其下铁青的脸色,坐在车上时,只要梁齐因一有要挨过来的迹象,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踹开。

到了地儿才发现,果真如梁慧芝所言,瑶台玉凤盛开的花朵是纯白的颜色,如月色般皎洁柔和,神圣又若瑶台仙子,叫人不敢直视亵渎。

季时傿小心翼翼地捧起盆栽,生怕哪里磕着碰着了,梁齐因紧跟在她身侧,絮絮叨叨地说着,“宴席上少喝酒。”

“还要避着些风口,别冻着。”

“不能贪凉,喝什么让秋霜温了再给你。”

“还有……”

季时傿打断他,哀叹道:“知道了知道了,说了八百遍了,怎么这么啰嗦。”

梁齐因伸手拢紧她的衣领,“怕你忘了,之后难受的是你,我又不能替你受着。”

“不会忘不会忘,我得赶紧走了,不然赶不上。”

“去吧,晚上我接你。”

季时傿“嗯”了一声,随即欲出门,只是她一只脚刚跨过门槛,陶叁便忽然急慌慌从她身旁穿过,直扑向梁齐因道:“公子,何晖……”

季时傿跨门槛的动作一顿,转头见梁齐因神色凛住,与她对视一眼,淡淡道:“人呢?”

“被捅得只剩半条命,怕他真死了我们才出手救回来,人已经带过来了。”

话音落下,有两人便架着一个身影出现在角门后。

那人面色发白,腹部伤口草草地包扎着,站都站不稳,只能被人架着胳膊才能勉强立住。

季时傿绕回来,蹲下身让陶叁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仔细打量一番道:“确实是何晖。”

何晖闻声抬起头,认出是她,立刻跪下来,伸手欲拉扯她的裙摆,他手上满是血污,梁齐因眼疾手快地挡在季时傿身前,冷声道:“做什么?”

“求、求将军救奴才一命……”

季时傿眸光冷凝,面无表情道:“救你?我怎么救,你不是冲撞了皇后娘娘被处死了吗,内廷的事,我可无能无力。”

“不,我没有冲撞娘娘……”

何晖涕泪横流,腹部的伤连到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痛,他两股战战,几乎站不稳。

他并不清楚季时傿是哪一方的人,被追杀了一个月,东躲西藏也没有用,今日皇后和肖尚书派来的人差一点就把他杀了,临到最后他竟又被突然救下。

何晖现在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季时傿,投靠任何人都有被交出去的风险,不如投靠这个从不涉及党争的将军,更何况他手上还有筹码,季时傿一定会帮他。

季时傿站起身,“说清楚点,说不定我可以考虑保你。”

何晖冷汗直流,上半身半伏于地面,腹部一阵阵抽痛,他喘了两声,飞快道:“是肖尚书命奴才在宫宴前调换大渝舞姬,张少卿没有罪……”

“他让你换你便换了?”

“皇后娘娘还承诺奴才,事成之后,端王殿下必然会继承大统,到时……她会提拔奴才至养心殿伺候。”

梁齐因缓缓道:“但你们没想到,张少卿会死不认罪,皇后娘娘急了,怕事情败露,所以想先杀你灭口。”

何晖颤声道:“是……”

季时傿俯视他,“你何以觉得我会保你,无辜之人因你们含冤而死,正巧我现在要进宫为太后娘娘贺寿,便顺带将你送过去,何公公到了陛下面前,自行请罪吧。”

“不、不……”何晖一惊,肩膀颤动,奋力地想要去拉住她,“将军等等、将军,奴才求您……”

“带走。”

何晖咬了咬牙,挣扎着推开陶叁的手,终于声嘶力竭道:“难道将军不想知道您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季时傿手里的瑶台玉凤“啪”的一声摔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你说什么?”

何晖抬起头直视她,一字字道:“将军,您的母亲,也就是故去多年的侯夫人,她的真实死因是什么,如果奴才死了,就再也没人能告诉您了。”

季时傿一把揪住何晖的领子将他提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敢威胁我?”

何晖咳嗽两声,动作间牵扯到他腹部的伤口,他呛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忍将军……”

他目光移向地上散了一地的碎瓷与折断的花,叹声道:“一腔赤子之心报错了人啊!”

梁齐因脸上惊骇不止,逐渐意识到什么,抬头道:“陶叁,封了博文馆,谁都不准放进来。”

陶叁愣愣地点头,立刻转身,只是刚跑出去两步又停下来,“公子,侯府的丫鬟来催了,说将军再不走就……”

季时傿冷冷打断他,“让她们等着。”

声音硬寒如飞石流泉,陶叁怵了一下,随后飞奔离开。

梁齐因将大门关上,转身时见季时傿站在何晖面前,脸色阴沉似水,掐着他的脖子道:“你想清楚了再说话,胆敢有半字虚言,我现在就杀了你。”

何晖肩膀塌下,身体如狂风暴雨中一根摇摇欲坠的野草,啜言道:“奴才发誓,接下来所言句句是真,倘若我说谎,不用将军动手,奴才自己便在这一头撞死!”

“行——”季时傿松开手,“你说。”

何晖捂着脖子,极速地喘了喘,道:“将军还记得当今圣上是由谁带大的吗?”

“大伴姜缇。”

“是,姜缇在圣上还未登极之前就伺候他。”

季时傿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老侯爷逐叛军,定四海,平倭乱,何等的威风啊,年纪轻轻受封镇北侯,手握数十万大军,与圣上平分天下……”

“闭嘴!”季时傿怒喝道:“我爹没有这心思。”

“是……”何晖捂紧心口,“老侯爷有没有又怎样,可旁人不明白啊……”

“老侯爷最威风的时候,圣上不过登基几年,根基未稳,和太后孤儿寡母,腹背受敌,他们能倚仗的只有老侯爷,但他们也不敢将身家性命全部压在老侯爷一人身上。”

“季家到你们这一脉全是将帅之才,您的父亲是,祖父是,曾祖父亦是,谁知道这江山将来到底是姓赵,还是姓季。”

季时傿握紧拳头,周身气压沉沉,梁齐因望了她一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继续。”

何晖缓缓道:“侯夫人临盆之际,侯爷尚在外领兵,姜缇奉太后之命带着太医出宫,表面上是为了确保侯夫人能平安诞子,实际上是要断季家的后。”

季时傿猛地弯腰拾起碎瓷,抵在他脖颈上,目眦欲裂,厉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晖抬起眼,不躲不闪,“奴才说过,奴才所言句句真言,才到这,将军就不敢听了吗?”

梁齐因轻轻按住季时傿的手,不敢用力,慌道:“阿傿,手松开……”

她的掌心已经被碎瓷割破,整个人紧绷到极点,锐利的疼痛才使得季时傿清醒几分,依言松开手,语调颤抖,“你接着说……”

何晖道:“侯夫人喝的安胎药里被动了手脚,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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