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各州城的上空在同一个时间艳丽成绮,成元二十五年和成元二十六年在这一刻轮换,所有的一切都跨入了崭新的使程。
梁齐因却在此时忽然拉住季时傿的手,“要不要放烟花?”
季时傿怔道:“啊?”
“走。”
梁齐因牵起她的手,沸腾的人声逐渐远离,待到了空旷处,跟变戏法似的掏出来一把小烟花。
季时傿哑然失笑,“哪来的?”
“昨日同你逛商路时顺手买的,要不要?”
季时傿伸出手,“来。”
梁齐因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军营重地有辎重,不能纵火,因此也不准放烟花爆竹,但梁齐因给她的这个很小,甚至算不上烟花,季时傿只在几岁孩童手里见过。
小小的一朵,在她手里盛开,好像她将夜幕中巨大闪烁的烟火攥入掌心,季时傿想,她已经多少年没有玩过这个了?好像从她戛然而止的少年时代开始,所有有关天真无邪的东西都在那时抽身离去,她前所未有地想要感叹,重生真好。
“齐因你看,我可以舞龙哦!”
“我也能。”
“你舞得没我的长,啊熄了——”
“没事,再给你一根!”
空旷的校场背面,两个身影又追又赶,烟花点了又灭,人间最盛景,不过如此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喝多了酒的罗笠绕到后头吹风,酒香熏眼,也没看清前面有什么,烟花上飞溅的火星子猝然落到他发顶,烫得罗笠跳脚大骂道:“谁啊,要把你老子烫死啊!”
季时傿一惊,被一旁的梁齐因及时拉进角落里,罗笠转悠了半天没瞧见人,摸了摸头顶,骂骂咧咧地回校场喝酒了。
梁齐因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突然低低一笑,“阿傿,你知道我们刚刚那样叫什么吗?”
季时傿正趴在墙边张望罗笠有没有走远,闻声回头道:“什么?”
梁齐因望向她,低声道:“共犯。”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如乱石坠地,季时傿的心像急雨中被惊扰的湖面,不受控制地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铺天盖地的吻兜头罩下,手里的烟花棒掉落,季时傿抬手将梁齐因的脖子压低,在四下无人的角落里,任何一点动作都可以理解成无声的撺掇。
——补全字数——————
最后还有一段剧情,为什么总在半夜锁我,还差两百字补全字数,聊一聊这本书,新封面在做了,大概还有多少字完结我自己暂时都没个概念,或许很快或许还有很长一段东西要写,我真的话很多。
认识到不能一时兴起就开文,连个大纲都没有,每一章的剧情我都只比读者朋友早知道几小时,因为每天都在现编,所以经常会有剧情跳脱的地方orz,大概完结之后会进入漫长的修文时期……
ok我好像胡扯完了,后来看到这的友友直接划过这一大段不知所云的话,往下还有一段剧情哦,以分界线为起始。
再补全一下字数。
梁齐因捉住她的手,又这样又那样,用鼻尖蹭着她的脸,唇齿触碰时含糊地说,“阿傿,我真的……”
“什么?”
梁齐因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道:
“解锁啊求求了……”
————字数不够了————唠个嗑吧,晚上好,都吃了吗?最近一直在隔离,好忙好忙,状态也好差,感觉写cp还是不能太早就解决完所有矛盾,不然后面就老夫老妻的寡淡无味好像也没啥好写的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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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送军饷的官员过了年不日就要回京,满打满算也不过在西北待了三天而已,除夕夜短暂的松懈后,西北驻军又将回到高度警惕的状态当中。
谁也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
季时傿与一众大将在城外送别钦差队伍,隔着几步远朝梁齐因淡淡道:“回了京,记得替我向姐姐道新年好,还有沈先生。”
梁齐因点点头,“知道了。”
“你在西北要多穿衣,记得按时吃饭。”
“嗯。”
季时傿转了转眼睛,半晌道:“要是年初这两个月鞑靼能安生不犯边境的话,我清明或许能请旨回京。”
“好。”
“嗯……你、你也照顾好自己,好好准备秋闱知道不?”
梁齐因依言颔首,那边钦差都在看着,没时间等他们腻歪,季时傿摆摆手,梁齐因便随队伍上马准备回程。
“走了。”
等他真的扬了扬马鞭,季时傿又突然出声喊住他,梁齐因转过身,神情不解。
岂料季时傿竟对他做了个简单的口型,梁齐因愣了片刻,一字字看出她在说什么,倏地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口型很简单,就五个字。
“我也好爱你。”
新年
成元二十六伊始, 短暂的年假过去之后,百官又重新上职,由于去年年底江南等地许多官员被罢免, 再加上每年的官员考查等等多种原因,新旧年岁的交替之际往往是吏部最繁忙的时候,因为要重新任用官员以填补前年多出来的空缺。
经过去年的一系列事情之后,端王党安生了几个月, 成元帝勤于政务,其中不可谓没有太傅沈居和时常规劝的功劳, 自新年伊始, 朝中便有了欣欣向荣的趋势, 清贵趁机大举革新,在江南实施的新政得以推广至全国。
肖顷因着被参劾以及收拾族人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不得不韬光养晦了数月, 廖重真没有他们的协助, 还连续不断地遭受言官的攻击,早已在朝中站不住脚,不得不安分守己地当回了一个王朝的吉祥物。
没多久,玉兰花到了花期,整个嵩鹿山的后山充斥着玉兰花淡雅的香气,这一年又逢三年一次的秋闱,各地书院早早开始备考, 每日藏书阁里都挤满了人。
满打满算起来,梁齐因已经重生了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
西北的战事已平, 鞑靼的首领挲摩诃灰溜溜地钻回了老巢, 以季时傿寄回朝的信上来看, 此次战败,鞑靼大概要休养生息好几年。
年底的时候,梁弼因为京兆尹那次查府受了惊一病不起,他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平日里不仁义的事情做得太多,累计起来光心虚就能将他自己耗死,偏巧今年冬日严寒,一病病到了开春也未见得大好。
本就多事之秋,梁齐因也不想平白被塞麻烦,火速收拾了庆国公府内见势不对就蠢蠢欲动的各类女眷,彻底坐稳了世子之位,倘若梁弼挨不到秋闱的话,他或许会先袭爵。
梁弼虽然还没死,但庆国公府实际上已完完全全由他掌控,除了准备科考,打理家业外,梁齐因还在着手将白风致的户籍从梁家脱出,以免将来梁弼死后,二人的名字还要放在一起。
这般无惊无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二月,每年二月皇帝都要至先农坛行亲耕礼,一是为了向先祖上天以示诚孝,二是“劝农”,即鼓励农耕,显示王朝对于农业的重视。
实际上可以说是一场以帝王为主角,围绕他所进行的大型演戏。
亲耕的时间及流程交由礼部擢选,二月初的某个吉亥日,成元帝着礼服至先农坛,率领百官祭祀后便要开始亲耕。教坊司的优伶扮演风雨雷神,先农坛下围着百名从皇城附近挑选来观礼的农民。
在礼部尚书等各个堂官的跟随下,成元帝作势在籍田内推犁行动几个来回,接着只等官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