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叶恩在醒来后恍惚了很一会儿，叶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对方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盯着床顶，视线是空的。叶云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叶恩把视线移向了他。
他的嘴唇动了两下，像是说不出话来，但最后依然是嗫嚅着开口，“我的……”他说，睫毛颤抖着，话还没说完就咬住了下唇。叶恩像是无法忍受一样闭上了眼睛。
他明明知道答案的。叶云稍微感到有些怜悯，他察觉到了却没有阻止，这就让他成为了共犯。但那又怎么样呢？叶恩一直都是个求告无门的受害者。叶云看向窗户，窗外是蓝天，室内一片静谧，只有沉默在蔓延着。
叶云轻轻地“嗯”了一声。
叶恩哭了出来。他哭的总是没有声音的。一开始他哭，后来他又哭。但直到最近为止他倒是很少哭了。甚至可以说最近他甚至总是笑着的。叶恩闭着眼睛，叶云有些好奇似的看过去。
透明的泪珠沾湿了叶恩浓密的鸦羽似的睫毛，然后顺着脸颊躺下来，叶恩的脸色惨白着，因此看起来非常凄惨。他的手攥着了床单，“我能不能……”叶恩抖着嘴唇，“看一看那个孩子……？”
那叫什么孩子啊。只不过是一个未成形的肉块而已。叶云在心里叹息，他可以直接把这话说出来，但他看着叶恩的表情终于还是不忍说出口，这少有的是他仅有的同情心。
处理掉了。叶云想这样说，但他没有说出口，他用手指把叶恩被汗水沾湿的头发拨到了额后，“好好休息。”他说。
但从那以后叶恩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发疯了。这让叶云看到了些不好的征兆，叶恩歇斯底里的母亲依然还残留在叶云的记忆里，那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过去。他曾经那么厌恶那个女人，而很难说对于叶恩他会不会也产生同样类似的情绪。
叶云翻看着文件，他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叶云是少有的依然选择使用钢笔的人，但重要的文件总是纸质的，一切都是为了竭力避免被泄露。
叶恩跪在书桌下，口中吞吐着叶云的勃起的性器，敲击声让他抬起了头，像是惴惴不安似的看了叶云一眼，在那张白皙的脸孔上没看到什么表情他才继续。
叶恩用舌尖卷着前端，他的动作很笨拙，唾液混着前液从下巴滴落，叶恩吮的很不安静，粘腻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但即使他竭尽全力，勃发的性器也没有丝毫要射精的前兆。叶恩有些走神，他用手指抚摸着叶云的器官，他总是怕叶云的，性交也总是疼的。但是……
叶云低头看到的就是叶恩一脸恍惚的表情，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舌尖几乎就要抵着了湿漉漉的龟头，他的手指抚摸着勃起的阴茎，接近漫不经心。
叶恩被叶云扯了起来，突然的暴力让他微微睁大了些眼睛，叶云把他按在了腿上。“唔……！”叶恩大口喘息，勃起的阴茎未经润滑就闯入了他的体内。叶恩痛苦地喘息着，硬热的性器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破开了他的身体，叶恩的腿根发颤，但叶云依然捅了进去，直到全根没入。叶恩竭力地想要撑起身体，他的手按在椅背上，但自身的重量让他无处可逃，叶恩绷紧了腹部，他的眼角渗出了泪。
叶云不急于动作，他只是进入了叶恩的体内，叶恩的内壁收缩着，竭力调整呼吸但依然绞的死紧。痛苦的喘息就在耳边，叶云用手指顺着叶恩的脊柱描摹，他似乎是笑了一声。
“你想要个孩子？”叶云说。
叶恩绷紧了身体。
“别骗我，叶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或者你可以纠正我，我一直都很乐于受教。”不带起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恩睁大了眼睛，突然间破开身体的疼痛似乎都微不足道了。叶恩以为自己不会再产生这种想法，但这一刻他的确是觉得羞耻的。
“既然你没有纠正我，我就默认我是正确的了。”叶云的手指停留在叶恩脊柱的凹陷上，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画着圈，“叶恩，你想要孩子吗？”
“回答我。”
叶恩咬住了下唇，他闭了闭眼，终于点了点头。
“那我就满足你。”
随之而来的粗暴的性爱让叶恩连意识都被烧成了灰烬。他只隐约觉得他似乎是感到很快乐的，他抱住了叶云的肩膀，泪水和唾液一起淌了下来，“爸爸……！”他叫，声音高昂而甜腻，他被顶的连大腿都张了开来，以往抑制住的声音此刻肆意地从喉口冒出，他在年长的男人身上起伏着，对方重重地操他，阴茎勃发而滚烫，碾磨着，抽插着，顶到了最深处，“啊嗯……！”军裤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叶恩的屁股，连那点微不足道的疼也化成了快感，叶恩的指甲陷入了叶云的肩膀。他绷紧了腹部，在射精的时候他大声尖叫，他听到叶云似乎是轻嗤了一声，但那无关紧要，炽热的精液随即溅在了他的内壁上，烫的叶恩蜷起了脚趾。
他意识不清地眯起了眼睛，但他又被叶云按在了书桌上，这张他鱼的头颅一般的部位张开了有着错密牙齿的可以称得上嘴的进食器，肉被搅碎的蠕动声缓慢地响起，又像是屠宰场的尖刀，又像是蛇缓慢地吞食，叶恩仔细地查看被他扒下来的衣服，但除了左胸口一个小小的编号以外什么信息都无法获得。帝国的流放场随机而数量庞大，为的就是无法让人得到一丝线索，同时也阻断了同党之间营救的机会，显然，费心费力地在数量众多的恶劣行星之中去救几个特定的人，还不如放弃来的划算的多。而一旦被抛弃迎来的结局就只有死亡，这样的威慑足以让许多人在采取行动前再三地思索。帝国正是以这样的高压手段抑制了多年前流行的爆炸及自杀式袭击。
抱着可能会被拯救，最后却只能迎来无望的结局，一个人在荒凉的行星中迎来死亡，听起来可比单纯地死亡有意思多了。
血肉的蠕动声停止了。叶恩看向了小怪物的方向，触手组成的共合体蠕动着前往了被抛弃的薄薄的一张皮的位置，叶起的外壳落在地上，像一片干燥的落叶。小怪物蠕动着从口鼻处的孔洞探入，然后就像充气娃娃被缓慢地打上了气一样，了无生机的外壳再次成为了一个人类。小怪物睁开了眼睛。这个画面总让叶恩想起了钻入瓶子中的章鱼，是如何压缩身体，又怎样做到不感到窒息，叶恩猜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话说回来他也缺乏急切地想要知道的欲望。
叶恩沉默地看着，虽然是叶起的皮囊，但小怪物却像是终于可以融合，心满意足地吃饱后那张曾经属于叶起的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小怪物向叶恩走来，被叶恩扒下来的衣服整齐地摊开在地上，像是穿着他的人化成了尘土，只留下衣服依然整齐地残留于世。
“换上它。”叶恩说，“监狱的囚服质量总比医院的要好。这个人的鞋的尺码也应该和你差不多。”小怪物脱下了衣服，苍白的身躯于是展露了出来。小怪物显然缺少羞耻心一类的东西，但叶恩端详着它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同类的身体，更像是在注视着一件事物。
叶恩掐了掐小怪物的腰，完美的融合，和人类一样，就好像在皮肤下面是脂肪，脂肪下面是神经，完全没有不服帖的触感，叶恩原以为至少会出现一些突兀的空隙，一些能捏出来的孔洞，就像搭在玩偶上的皮一般，但如此完美。小怪物困惑地看向叶恩，叶恩于是放开手。“抱歉。”他说。
小怪物依次地穿上衬衫，裤子，然后是外套，“他说明天有人要来找他，是他的伙伴。”叶恩思索，“如果是可以正常沟通的人就好了。在这种地方希望可以得到信息啊。”
“我想吃东西。”小怪物说，舔了舔嘴唇，脸上依然泛着餍足后淡淡的红晕，“他好瘦。我没有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