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学长变老师约书亚的超级加辈
“你是说……你想说……”
他的话语涌到了嘴边,却被他硬生生咽下去,他警惕看了一眼四周,猛的起身,走到安东尼奥身边抓住他的双臂,神色有些慌张,“安东尼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你……”
安东尼奥却歪了歪头,忽然笑出了声,“老师,我的想法怎么了?”
约书亚的呼吸变得微微急促,他握着安东尼奥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不,没什么,你只是……以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世界,这没什么,只是一种学术角度……对,只是一种学术角度……”
安东尼奥挑了挑眉,“那么,您愿意尝试用我的这种新的视角来看待世界吗?”
约书亚望着安东尼奥,看他一如往日平静清冷的眉眼,他沉默了片刻,又抓着安东尼奥说道,“我当然可以,你可以无条件信任我,可是除了我之外,你一定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约书亚带上了几分焦虑和不安,“安东尼奥,我知道你是个不一般的孩子,你的见识和聪慧远超一般人,可你要知道,即使是参天巨树,在未长成时也可能会因风雪而夭折!”
安东尼奥的唇角上扬几分,眼底难得露出几分轻快的笑意来,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今天的话语是一场试探,他在试探约书亚的底线,他从不怀疑约书亚是个人品高尚的好人,可好人,有时未必值得他全然信任。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安东尼奥的所见、所闻、所遇,无不提醒着他与这个世界深深的隔阂与鸿沟,他来自于现代社会,来自那个科学知识早已深入人心,人人平等的概念成为普世价值的时代,可这个时代,即使与他刻板印象中的中世纪相比已经超出了太多,但这不代表这个时代的黑暗、愚昧与阶级等级就不存在了,安东尼奥难以相信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包括约书亚。
他在此前,一直在担忧自己表露出些许与众不同,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特别是在约书亚这个陪伴他时间最长的人面前,而现在,在他的试探之下,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即使是在约书亚最在意、最为虔诚的信仰面前,约书亚依然选择了退让底线,他默许了安东尼奥对教义的质疑,并且比起教廷的教导,他更在意安东尼奥的安全。
“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安东尼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从容说道,“其实,您不觉得这种相对运动的想法也很有趣吗?如果有两个小球,以同等的速度向下坠落,那么不管是从哪一个球体的视角来看,另一个球体,不都是在静止状态吗?可如果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这两个小球,都在运动之中。”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向您走来的时候,其实不管是我的动,还是您的静,也许在另一个维度的旁观者看来,我们两个都在运动呢?”
他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外面的太阳,轻声低语,“您又怎么知道,即使两个物体站在彼此的视角来看一静一动,但若是在,不会让安东尼奥对他不满、以为他是个生活奢侈腐化堕落的人吧?!
好吧,虽然他确实是,但他还是感到了些许慌乱,他轻咳几声,说道,“神父,我看您似乎喜欢口味清淡的食物,这些菜是不是做的有些不太合您口味?我让厨房做点清淡简单的炖菜?其实我平时的口味也挺清淡的……”
他倒也没有口味很清淡……安东尼奥无奈,他前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饮食口味还是偏咸的,而且前世他还是很喜欢吃辣的。
这不是现在辣椒还在美洲的土地上看玛雅人举着黑曜石剑跳舞呢,他吃不上辣的东西嘛,要是如今的航海技术能平安抵达美洲,他早就派人去找辣椒土豆玉米南瓜了。
天可怜见的,他在这个时代都多少年没吃过辣味的食物了,唯一能称得上辣味的调味料只有胡椒,欧洲连中国传统的花椒都没有,安东尼奥连吃个麻辣火锅都是奢望。
“不必了,这些就足够吃了。”安东尼奥摇摇头,他看了看满桌的珍馐佳肴。又想起自己平日里发放救济餐时看到的骨瘦如柴的贫民,不由对这个时代贵族的奢靡生活与平民的困苦饥饿暗自叹息,一个贵族一顿餐所费的食物、香料,换算成最基础的麸皮粗麦,不知可供一个四口之家生活几年之久,在工业革命到来以前,平民百姓的生活困苦与上层社会的浪费奢侈是那样触目惊心。
但安东尼奥除了叹息,也无能为力,他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小的,即使他拥有着这个时代和放在后世也是顶尖的学识、智慧和能力,但他一个人是无法让工业文明的曙光,提前一千年到来的。
“若有下次,我会吩咐厨房用料清淡一些的。“查理曼忙说道。
这小子,小聪明倒是不少,拐着弯留他下次在这里吃饭,安东尼奥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却并不搭话。
怎么,想让他陪他喝酒吃饭?就凭你给教堂捐的那点钱?
不好意思,那是另外的价钱。
安东尼奥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查理曼对想要请他吃饭这件事上的决心。
他其实不是很理解查理曼对这种事情的执着,他想了又想,只能归咎于时代特色,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们拉近关系的手段无非以下几种——宴会、打猎和并肩作战,打猎和并肩作战,不适合用在一个神父的身上,那么就只有请他吃饭,以及请他讲解经书、告解弥撒了。
这几日,查理曼以骑术需要多加练习为名,隔三差五的就请安东尼奥去他家中练习骑马,安东尼奥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骑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精通的,并不曾拒绝。
但他每次出去之前,都会给教堂或家中的仆人通知一声,并且绝不会待到日落时分,只要他看到太阳西斜、暮色渐深,他就会同查理曼告别。
查理曼好心问他,是否需要送他回去,他只摇头,说道,“不必麻烦您了,我早已通知了教堂的马夫,每到午后的第四个钟声响起时,他就会出发来接我。”
他这样做,自是有自己的谨慎考量在——他不信任查理曼,即使他观察了查理曼近两个月的时间,确定了他并非是坏人,他也仍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任他。
在等级森严又战乱频繁的中世纪,安东尼奥很清醒,警惕和谨慎才是一个人在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本钱。
不过,查理曼在每次教他马术的时候,倒是挺真诚的,不仅教的十分耐心,也半点不藏私,将一些军事贵族轻易不会向外传的马术技巧认真交给了他,让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战场上保住性命。
经过近一个多月断断续续的练习,安东尼奥的骑术渐渐熟练了起来,如今他也能驾着马匹越过壕沟或在马疾驰时保持平衡、不至于被摔下来了。
查理曼又开始教他如何在马上拉弓开弦。
马上骑射,一向是极有难度的军事动作,否则当年的蒙古大军也不会靠着上万控弦骑兵,一路南征北战,征伐亚欧大陆。
安东尼奥在修道院中学过弓箭,但毕竟练习时间不多,他的技术算不得多好。
与后世人们对弓箭手都是小巧玲珑、不善近战的刻板印象不同,在冷兵器时代,弓箭手都是真正的大力士,是精锐中的精锐,肩膀胸膛上的肌肉极为发达,因为古代的弓弦大多以牛筋或桑蚕丝为弦,张力极大,轻易不得拉开,一张上好的弓弦,拉满的力道大约在80至100公斤左右,若是更好的弓,最高可达180公斤,非常人所能及。
安东尼奥并非常年接受军事训练的武人,他虽然也坚持锻炼身体,但在强度和熟练度上都难以达到冷兵器时代的军事标准,他能够拉开一般的弓弦,但大多时候难以拉满弓,因而一般的射击水平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