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却没想到,竟还有第二个人能够闯入这里。
灵山巫咸的直觉觉得,这是个非常不妙的变数。
昭昭更觉得不妙。
独自一人正面对上这位灵山巫咸绝对不是什么聪明之举,谁知道她又会使出什么奇怪的招数。
“不说话吗?谢檀昭,没关系,那就带着你的秘密,在这三千世界里被折磨到死——”
剑光荡开无边夜色,如一道闪电朝灵山巫咸的身影劈去。
后者神色一凛,不知是没有料到谢兰殊会突然攻击,还是对术法的操控不够熟练,灵山巫咸抽身不急,还是被那剑光割开袖袍,鲜血顺着她的手臂一路蜿蜒而行。
昭昭微微放松了几分。
看来他并不是完全失去了神智,还好还好。
“你叫谢檀昭?”
挡在她身前的青年忽然回过头来,原本失焦的视线,像是突然找回了锚点,定定落在她脸上,无比专注地凝视着她。
昭昭却只看向他身后灵山巫咸。
灵山巫咸是有实体的,他完全可以趁机与她交手,说不定她变虚弱之后,这个三千世界也会出现裂缝,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别看我,看她!快,她要逃了!”
昭昭恨不得自己追上去,然而灵山巫咸早就料到了昭昭在想什么。
她并不恋战,也绝不会再给谢兰殊第二次攻击她的机会,转身便又化作黑雾消失在了她眼前。
昭昭大失所望。
接下来又该如何离开这里?
“找到你了——”
身后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佛手柑混着降真香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笼罩。
昭昭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个拥抱。
“我一直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对不起,对不起,袋子里的东西……全都碎了,我要怎么才能救你?怎么才能让你复原?”
像是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他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
失焦的瞳孔痛苦地颤抖着,像是快要承受不住般碎裂成无法重组的残片。
昭昭垂眸看向他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储灵袋。
灵树不是因为她死了才变成齑粉,而是因为输送到她体内的灵力太过强大,连灵魂都快要被撕裂,身躯当然早就承受不住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复原。”
昭昭转过身,她个子比谢兰殊矮一个头,不得不捧住他的脸才能使他低下头,直视她的双眸。
“你必须找回你自己,我们才能出去,我才能真正复生,明白吗?”
剔透如琉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
少女的身影如一团火,在他的眸中徐徐燃烧着。
“谢兰殊,我不管你在三千世界里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就算其他那些比你还强的大能都在这里面发了疯,我不准你疯,你就不能疯,明白吗?”
拥住她的双臂如无毒的蛇缓缓收拢,他重复着昭昭的话。
“我不能疯。”
“是的。”
“因为,你不准我疯。”
“没错。”
“谢兰殊……是你赐给我的名字吗?”
昭昭顿了一下,点点头。
“我明白了……”
那张清隽典雅的脸上忽而绽开如春风拂面的笑容,但他的双臂却越收越紧。
简直像水蛇缠住自己的猎物,却又克制着,不忍将珍贵的猎物碾碎般微微颤抖。
“那就请栓住我吧,主人。”
作者有话说:
昭昭:真的没疯吗?不确定,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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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木(二更)
在没有找到离开三千世界的办法之前, 昭昭找了个地方安置谢兰殊。
冷静下来的昭昭,开始一点一点盘算出去的办法。
从灵山巫咸的反应来看,这个三千世界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所以曜灵和离风他们闯进来救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唯一能走的, 只有自救这条路。
她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人柱里的前辈们,利用不多清醒机会所做出的努力,既然将她送进来,一定是他们认为她能够带着谢兰殊离开。
想来也是,天地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法,这个三千世界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不可能毫无破绽。
只是破绽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 她毫无头绪……
昭昭打了个哈欠。
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突然感觉好累。
“困了吗?”
正在整理床铺的青年直起身来, 被烛火照亮的侧脸有种奇异的温和与平静。
“今夜你应该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以凡人之躯奔波一夜的昭昭的确很累。
而且她总觉得,待在这个三千世界里比平时累得更快一些。
此处是她按照记忆找到的在她名下的一处私宅, 谢兰殊将屋子收拾了一下, 今夜可以暂时用来落脚。
她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昭昭起身朝床榻走去。
一只手先她一步握住她的腰带, 缓慢而熟练地替她宽衣。
“……不用了, 我可以自己来,”昭昭瞬间清醒, 攥住他的手腕道, “明天我再跟你详谈, 你先回房间吧。”
谢兰殊温然一笑:“这里东西有限, 只能收拾出一间屋子。”
昭昭张了张嘴:“那也不能……”
“主人是希望我睡在隔壁的地上吗?”
他的手指顺着红嫁衣的腰带滑落, 面上仍然带着一种顺从的浅笑。
“只要你这样命令, 我会去的。”
和擅长媚术的小白不同,从谢兰殊口中唤出的“主人”,并没有那种自下而上的奴仆感。
即便是用这种轻贱自身的词语臣服于人,他身上那种隐隐带着的上位者气质仍在。
但这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并不让人反感,相反,还有一种奇异的、令她肌肤下的血管微微沸腾的……满足?
就好像,将一个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存在,拉入了滚滚红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匍匐在了她的脚边。
……是真的匍匐在她脚边了。
“你干什么!”
昭昭出神的片刻,他已经替她从善如流地褪去了外面繁复的嫁衣,并且半蹲在地,准备替她脱掉脚上的鞋子。
吓了一跳的昭昭跌坐在床上,将穿着鞋的脚从他掌中收回。
“睡觉之前,总要脱掉鞋袜洗漱的,”他指了指旁边的水盆,“热水已经备好了。”
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难不成他还打算给她洗脚吗?
记忆中,就连从前的谢兰殊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虽然曾经亲密,但昭昭毕竟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多少会觉得这样有些怪异。
“我自己来就好,你……今晚还是留在这里睡吧。”
一方面,昭昭见他如今这样神智不太清醒的模样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另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