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她说完之后,仰起稚美脱俗的俏脸望着妈妈,等她评价。
“挺好的。”
赵雅泉点了点头,低下头跟女儿对望了一眼,然后笑着道:“那本《人间失格》先不要看,过两年再看吧。”
“为什么?”黎妙语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现在看有点太早了,这本书的思想不大适合你现在这个阶段。”
她说完之后,见女儿仰着脸,眸子亮闪闪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似乎在走神,不由失笑,轻轻拍了她一下。
“哦”
黎妙语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那我就先不看了,过几天还回去。”
“嗯。”
赵雅泉点点头,又笑道:“行啦,你看书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好。”
黎妙语甜甜应一声,目送着妈妈离开房间,随着房门轻轻关上,眼睛眨了眨,像是在出神。
过了会儿,赵雅泉重新回来,将牛奶放桌上,见女儿还保持着盘膝坐的姿势,笑道:“怎么总喜欢这样坐着……活动活动身体,把牛奶喝了。”
“嗯。”
黎妙语乖巧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踩着拖鞋走过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用舌头轻轻添了下嘴唇上沾着的液体,见妈妈似乎要走,轻声喊道:“妈妈。”
赵雅泉转过身望着她。
黎妙语问:“今天在饭店里面,快走的时候碰见的人是谁呀?”
赵雅泉略有些惊讶,女儿似乎还是第一次主动关心类似事情,随后笑着道:“一个同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他们人好多啊。”
黎妙语嘻嘻一笑,“看起来好像是一家人?”
“嗯。”
赵雅泉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姓‘苇’,芦苇的‘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个姓氏,前些年还跟你爸说来着……你那时候估计还不记事。”
“那你还跟我说?”
黎妙语噘着嘴翻了个白眼,然后朝妈妈挥挥手,“好啦,你走吧,喝完我会自己去洗杯子的。”
赵雅泉笑着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离开了女儿房间。
“姓‘苇’……”
只剩自己的房间里面,黎妙语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毛,小声嘀咕起来:“我们班上有姓‘苇’的男生吗?”
她下午见那男生挺眼熟,应该是同学,却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也不确定是不是同班。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与班上男生接触很少,也并没有刻意去记人。
不过哪怕对方与自己不是同班,她也不担心对方找不到自己还钱,因为自己虽然不认识对方,但既然看对方眼熟,那对方肯定是认得自己的。
“这不是自恋,这是事实……”
她在心里面小小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然后继续看书,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退一步来说,就算对方最终没有还钱,那也没有什么,当是善良的代价罢了。
这个世界总有人要为善良付出代价,也总要人在此之后仍坚持善良。
父子情
第二天早上,苇庆凡醒来之后,瞥了眼外面大亮的天光,然后坐在坐在床上发了会呆。
昨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但大概因为刚睡醒的关系,他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生怕下一刻又会再一次醒来,一切成空。
惆怅了一会儿,苇庆凡穿了衣服下床,洗漱之后,盯着镜中仍显青涩的面容看了两眼,然后擦了脸下楼。
爸妈都不在家,应该是趁着早上凉快下地除草去了。
苇庆凡看了下时间,然后领着狗出门,来到院墙外的菜园里面,摘了些豆角、青椒,又顺了根黄瓜,回来做饭。
淘了些大米放锅里烧稀饭,他不喜欢地瓜干,就没放,用箅子馏了馒头,然后把豇豆择了择,切成段放锅里炒。
刚把青椒放进去,外面传来响动,随后很快,爸妈先后出现在厨房门口,跟参观从火星回来的大熊猫似的围观。
苇庆凡跟爸妈对视了一眼,然后伸出锅铲,表示要跟老妈交接的意思。
“给我干嘛?”
王淑华扭身走了,“继续做吧。”
“我怕炒的不好吃。”
苇庆凡说完,发现老爹也转身走了,边走边在啧啧感叹:“真是神奇……有生之年,还能吃到你做的饭……”
“我以前就做过的好不好?”
苇庆凡咕哝一声,掀开锅盖,又翻炒了两下,然后重新盖上,将黄瓜洗干净,放在案板上砰砰两下拍得裂开,切好放盘里。
“爸,妈,你们谁来调一下黄瓜,我调的不好吃。”
这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同样的调料,但苇庆凡怎么都调制不出爸妈的味道。
苇鹏很快进来,调了一下酱汁,苇庆凡将炒好的豆角盛出来端出去,一家三口很快围坐在桌前吃饭。
爸妈显得心情都很好,但都没说什么,只有老妈在尝了第一筷子的时候有些意外说了句:“炒的还行,盐味刚好。”
吃完饭后,王淑华收拾,苇庆凡喂狗,苇鹏则拿手机给苇正打了个电话,说了决定开店的事情。
今天周日,苇正休息,不过却不大方便直接出面,于是在电话里面帮忙联系了人,苇鹏和王淑华吃完饭后前往天海学校去看店铺。
苇庆凡并没有跟着去。
有后世记忆,他在很多事情更有预见性,爸妈也确实在一些事情上有他们的局限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要像个大家长似的事事干涉。
在关键的选择路口拨动一下即可。
而且在学校里面开个小卖铺,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事情,爸妈本来就都是宽厚性子,按步就班的去做,差不到哪里去。
学校里面做生意,上限和下限都是摆在眼前的,只要不太坑,坐着等钱源源不断送上门即可。
他昨晚已经开始复习,图书馆借来的两本书有些旧,章节顺序和课本都对不上,好在内容与知识点几乎没差别,复习使用没什么影响。
“苇庆凡!”
“苇庆凡?”
他正复习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喊,于是出了书房,来到阳台,就看到一个身材中等、圆头圆脑的小胖子站在院子里面。
见苇庆凡出来,他压低了些声音问:“你爸妈在家吗?”
苇庆凡问:“啥事?”
这家伙是他唯一从小玩到大关系都很好的伙伴,大概可以被称作“死党”的存在,名字叫曹泽。
因为方言里“泽”字发音与“贼”差不多,且初中时班上有个叫“马超”的,一来二去,就被喊出来了“曹贼”的外号。
“你下来啊。”曹泽冲苇庆凡招了招手。
“干吗?”苇庆凡一动不动。
“去网吧不?”
“不去,我复习呢。”
“真的假的?”
曹泽明显不信,“你不去的话我走了啊。”
“滚吧。”
曹泽显然仍不相信他会好好学习,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是不是没钱了?我借你啊。”
苇庆凡想了一下,“你能借我多少?”
曹泽想了两秒,“五块?要不十块?”
“那你把钱留下吧。”
“你下来啊。”
“你把钱放下就行,让黄花看着,我这就下去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