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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件东西。
“噗!”
罪过罪过!佛祖饶我!
凌一盯着大小姐手中几乎破烂的衣裳,功德差点笑没了。
原来大小姐在这里洗衣裳。
不过,应该说是大小姐神力如此,还是上好的绸布更容易洗坏?
瞧着大小姐眸中难得溢出的委屈,舌尖的话绕转回去,凌一坚定的说道:“大小姐,这绸布也太差,居然这么容易坏!”
“是绸布不好?”苏安有些懵然,语中带有迟疑。
她在府中衣衫,也是和手中此件同家店铺所出,下人们似乎没把衣裳洗破过。
“当然!”
凌一十分的肯定的语气,使苏安黯淡的眸光一点点亮起来。
“你衣裳是不是也要洗?”
从大小姐跃跃欲试的目光里,凌一似乎察觉到什么,立马抱紧了自己的衣裳,后撤一步,往右边偏走,准备离大小姐远些。
“是的大小姐。”
“外裳拿来!”
带着小孩子的倔脾气,苏安似乎想证明的确是绸布料子差,不经洗。
凌一:是我态度还不够坚决?
她盯着自己和大小姐的距离,斜向三步远。
索性又移开些许,“大小姐,您怎么能碰这种脏衣裳呢?”
哪里敢让大小姐碰她的衣裳!她在杞县也就买了一套换洗衣物,手里这套要是没了,抵达山城之前别想换衣裳了。
流水潺潺,附近林密,时有夜雀婉转歌吟。
凌一和大小姐僵持着几息,终于败下阵来。
“罢了,爱幼是一种美德。”不情不愿拿起灰蓝外裳,心想粗布耐糙,应该或许有可能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
凌一慢腾腾挪动步子,似乎被人推着走。
“辛苦大小姐。”
手里的灰蓝衣衫被人接住拽过去,凌一索性跟在大小姐身后,一起来到山溪旁。
今夜月色明朗,将山溪照得湛明。溪底尽数是大小不一的圆石,被水流衝磨了棱角。月影浮在水面,随水波荡漾起细鳞状。
凌一此刻不敢离得太远,只在大小姐右侧一步远的距离。
清洗着手里的衣裳,时不时关注大小姐那边。
然后总算知道大小姐之前的衣裳是怎么破的。
“轻点”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灰蓝外裳,随着撕拉一声,半边袖子要掉不掉,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溪流衝走。
“你这件,料子也差。”
大小姐下了结论,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坏掉的衣裳递给右侧的凌一,起身回马车。
若不是离开时同手同脚,耳垂红似滴血,凌一真要信了她这份淡然。
沉默的看向手里还在滴着水的外裳,凌一加快速度立马把剩下的衣裳全部洗好,折枝在马车附近简单立起晾衣架,生起了火堆。
枯叶在火中发出哔啵声响,凌一不知从哪拿出一颗圆形木珠,扔进了火堆。
淡淡的木香从火中逸散,顺风落在一旁潮湿的衣裳上,等衣裳烘干后,便会长久的保留这份香气。
“吃食在哪?”
大小姐从马车上跳下,凌一往她身后瞥了一眼,箱笼凌乱——这是已经找过了?
凌一:?
明明一起购置的物品,大小姐为何如此忘性?
走到马车后围,这里有个暗箱。
凌一打开后,斜眼看了跟在一旁的苏安,“何方妖孽假扮了我的大小姐?这些东西可是日间大小姐和我一起放置的。”
苏安……
集市上走了神,连买了哪些东西她都没记,哪里还记得东西各自放在哪?
心烦地甩下红鞭,清脆的破空声。
凌一:倒不必如此威胁……
手脚麻利的取出不足一尺的铜锅,又拿着一隻米袋往里倾倒半寸高,拎着铜锅去溪边淘洗,重新支了个火堆煮米汤。
“大小姐,借匕首一用?”
铜锅已架好,凌一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买碗筷,笑眯眯凑到苏安身边,期待的看着她。
苏安仰头看向小太监,没了络腮胡的遮挡,小太监的神色更容易被观察,比如此刻像极了偷鸡的狐狸,眼中狡狡,唇边浅笑仿佛画出,是最合适的弧度。
这时,她才不情愿的承认,不愧是可以进到苏府的探子。
“拿去。”
苏安袖中滑出玄色刀柄的匕首,刀背呈暗金色,似乎加了某种密矿。靠近护手的刀身刻着两个小字,凌一接过去看了一眼,此时才知这隻匕首叫“断山”。
不过巴掌长,口气倒不小,居然要断山。
凌一握着匕首打算去做两对碗筷,不过脚才抬起,扭头忽地又朝苏安笑了,“大小姐,刚才好像看见兔子跑过,山间野物,想来味道不错。”
小太监的笑容有别之前,格外灿烂耀眼,苏安心底漫开一股奇异的感觉,“你是要通过□□获取食物吗?”
凌一……
真可惜我没您这样大的孩子
“归龙甲,密传得之如占一城!大小姐寻它作甚?”——《零零一密录》
山月低悬,冷光照拂山林。
凌一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半点不客气的回答:“我对小豆丁没有兴趣!”
转身边去寻合适的林木做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