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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返两张大概就一千多点。
舒泉被她弄得没辙,隻好说:“不用那么多的,那,我回头截图给你。”
林恃淡笑道:“晚安。”
“晚安。”
舒泉撑着林恃的伞进了单元门。
风大雨大,但林恃的伞更大。
一点都没被淋着。
舒泉进入电梯轿厢,往上升的时候,指腹摸到伞柄上有凹凸的痕迹。
原来伞柄刻着字。
非常漂亮的一个手写体,暗红色“恃”字。
原来还可以在伞柄上刻字啊……
轿厢的暖光映在“恃”字上,舒泉仔仔细细看着它的一笔一划。
恃才傲物、恃才放旷……
“恃”字是她见过的名字里,最骄傲,最张扬的了。
和林恃本人,配得不能再配。
回家之前,林恃去她的别墅看了一眼。
泥工、木工已经做完,开始安装橱柜、铺全屋的瓷砖和木地板。
刚开始那灰突突的毛坯,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渐渐变得明亮,有了一个“家”的感觉。
等到油漆再做完,硬装就将接近尾声。
已经入夜,为了不扰民,装修在傍晚六点准时结束,此刻屋里只有林恃一个人。
刚才进屋的时候,林恃发现屋里的电都关好了,门也锁好。
林恃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建筑垃圾,瓷砖和地板都摆放整齐,等待着安装师傅上门安装。
目所能及的一切井然有序。
林恃装了好几套房子,还有店铺、商业空间,没有一次能像这回,干净利落。
在b城的时候,每回她去工地现场,都是满地烟头等着她。
找到工头那边,工头还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没事,回头总会给你清理掉的。”
更不用说在业主自己的马桶安装之前,工地的工人在现场一干活就是一整天,得安一个简易马桶。
其实就是个漏底的塑料盒子,掀开盖就能使用。
林恃第一次看到那玩意就很嫌弃。
也不是没想过,这么一个小盒子,万一兜不住怎么办。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担忧果然不是杞人忧天。
果然没兜住。
林恃:“……”
恨不得当场泼一脸盆消毒水进去。
即便后来卫生间装好了,瓷砖铺得完全没有当初的痕迹,也给林恃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
这次这套别墅她很喜欢。
也曾希望一切都能完美无缺。
最初和陈幻聊起“完美无缺”的房子时,陈幻说对她说:
“房子是工业品,不可能完美到一点瑕疵都没有。但它可以符合你的审美,让你感到舒心。成为你疲倦的时候,想要回去的那个家。”
林恃站在客厅连接后院的台阶前,望着尚且荒芜却充满了希望的院子,想起陈幻的那番话。
她的确不需要“完美”。
隻想要一个家,一个有归属感的家。
希望这儿是她飘摇人生的最后一站。
回到租的房子,林恃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将浓密的长卷发从干发帽里释放出来,正打算吹干的时候,接到了等待许久的电话。
林恃点了根烟,接听电话。
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点了火,点烟的动作却顿在半空。
“被人截走了?”
“嚓”地一声,林恃将打火机盖上,“知道被谁截的吗?”
电话对面的人说:“现在暂时不知道。我们在玻利维亚找到他的时候,确定他就在那个酒店。等我们到了,他行李还在,人不见了。”
林恃靠在沙发背上,仰起头,轻轻将额前的头髮拨到脑后,姿态慵懒,浓密的黑发披散在血色牛皮沙发背上,色彩浓郁到刺眼。
“行,我知道了。”
林恃没给任何下一步的指示,将电话挂断。
手机放在手边,林恃没去吹头髮,就坐在这儿等待着什么。
她头髮实在太多太长,每回吹完再上营养精油,得打理好半天。
错过某人的电话就不好了。
林恃将烟点燃,还没抽一半,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谢鸣鹤说:“你要的人在我这儿。”
一上来就直切主题,她妈妈的风格依旧。
林恃有时候的确会想,自己的行事作风里,似乎残留着一点谢女士的影子。
而且无论将她拉黑多少次,她都能锲而不舍地换号,继续骚扰林恃。
谢鸣鹤说:“咱们各退一步。你可以不结婚,咱们直接做试管。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把这孩子给我弄出来就行。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把人给你送过去。”
林恃:“人你留着吧。”
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谢鸣鹤:“……”
一分钟不到,谢鸣鹤又打电话过来。
“人给你送哪去?你给我个地址。”
林恃慢悠悠地呼出一口烟,红唇轻扬。
谢鸣鹤:“赶紧把事儿给我解决了,我丢不起这人。”
谢女士依旧是她的手下败将。
为了金钱和面子而活的人,她太知道软肋该怎么戳了。
林恃:“送到我公司。地址你知道。”
谢鸣鹤大概是知道林恃想干什么,“不要赶狗入穷巷。不然有可能将你咬伤。这样的人等着让她自食恶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