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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万嘉城,路上白境虞有点心不在焉,陈幻和她说什么都慢半拍。
陈幻将车停在红灯队尾,问她:“怎么了?心里有事?”
白境虞看着陈幻,心里将她和那些豪门太太们放到一块儿想象。
装腔作势是不可能装腔作势的。
陈女士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奉行“拳头才是硬道理”的豪门太太。
脑内想象的画面让白境虞笑了起来。
陈幻:“?”
陈幻不解,“怎么看着我傻笑?”
白境虞说“你才傻”,抨击过后,捏着陈幻的下巴晃了晃她脑袋,还觉得不够,压上来吻她。
大半天没见到白境虞,陈幻本来就满心的思念,又被这主动的吻弄得心猿意马。
陈幻沉醉过后,还是得专心开车,宝贝坐在车里呢。
又不免回味,白境虞的吻技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回去的路上,陈幻旁敲侧击地跟白境虞说起易织年试探她的事。
“你那个小易妹妹看着单纯,其实心眼子挺多,两句半就把陈幼的话给套出来了。现在你妹知道咱俩同居的了,没事儿吧?”
陈幻这问题留了个空给白境虞填。
白境虞心想,易织年试探你,你试探我来了。
白境虞懒洋洋地说:“能有什么事,她知道就知道了呗。”
心里却烦了一阵,暂且按捺下来。
陈幻看白境虞云淡风轻的,不像有事。
也对,重组家庭的姐妹,有些话不好说也能理解。
陈幻随意点了几句后,转头说陈幼的趣事。
“你都想不到,这孩子居然一直误会我是放高利贷的。你说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有想象力?我哪像这种人了?”
白境虞看着她:“别说,是挺像。如果你真去道上,说不定能混个小队长当当。”
陈幻笑骂一句“去你的”。
“我真纳了闷了,不仅觉得我放高利贷,还觉得你是我老大,咱们都是在黑道上讨生活的。把我想成流氓就算了,就这,还给你安排个我上级的身份,你怎么走哪儿都压我一头?”
白境虞说:“小幼这孩子聪明,又有眼力见。必须得好好奖励奖励,回家之前去趟新天地,我买份礼物去。”
“损不损啊白境虞,别鼓励小孩瞎联想。”
两人一句搭一句的斗嘴,在车流中走走停停,心情也被呵护着,没半点焦躁。
说到最后,陈幻想起自己坐牢的事。
指尖在方向盘上不自在的轻弹了几下,问白境虞:
“你说,如果我真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呢……”
你还会跟我在一块儿吗?
这后半句戛然而止,没说出口。
甚至连前半句都显得矫情了。
以她俩现在这关系,说不着“在一块儿”这种话。
而且……
陈幻从一开始就明白,白境虞不可能永远在投行工作。
她是白决唯一的女儿,白决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隻可能交给她。
白境虞的身份总有一天要变的。
越是庞大的商业帝国,内部的派系斗争就越激烈。
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竞争对手。
到那时候,被亿万双眼睛盯着的白境虞,是不能有污点的。
那话在陈幻胸腔里滞留着,渐成微酸。
最后给了那句话更周全的后半句。
“你说,如果我真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呢……你还愿意搭理我吗?”
车流之外的橘色晚霞漫天,云被撕扯成絮状,白境虞在金光下回眸,掀起眼皮打量她。
聪明的眼,仿佛能顺着她的眸,看尽她的心事。
白境虞心想,穷凶极恶不至于。能多凶,多恶?总不至于杀人,不然她也没法坐这儿了。
“陈幻。”白境虞点她的耳朵尖,“你以前什么样我不管。只要待在我身边一天,你就是我的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陈幻轻叹着,闷在心口的气舒了一半。
也是。
那轮挂在天边将暮的夕阳都能那么亮,也能刺人的眼。
“我比你大十一岁,你可以叫我姐姐。”
“恃总,这不合适吧。”
一整夜,这两句话一直在林恃的耳边回荡,极其羞耻的情绪将她的心灵一次又一次的洗刷,
被舒泉拒绝之后,林恃当晚去健身房狂奔五公里,外加力量训练,将自己累了个死去活来才回家睡觉。
可惜,运动分泌的多巴胺都没让林恃快乐起来。
午夜梦回的时候,还会忽然睁开眼,想问问路过的蚂蚁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让舒泉叫她姐姐。
虽然先前要走的时候,舒泉发现了她情绪低迷,特意跟出来单独跟她说:“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就是、就是有点突然,恃总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有点心理准备的话我应该可以叫得出口的……”
被林恃婉拒。
林恃笑容惨淡,“让我们一起忘记这件事,好吗?”
当时舒泉是说了“好”。
结果忘不掉的还是林恃本恃。
林恃此刻隻想给自己两拳,揍昏拉倒。
舒泉那头也很苦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像老是惹林恃生气。
虽然林恃的请求的确有一点奇怪,可是她拒绝得也太干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