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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舒泉把乱糟糟的头髮理好。
好像不久前有过类似的场景。
那场高铁站前骤降的暴雨中,林恃还为亲密的举动苦恼过。
而现在,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舒泉用凉凉的手捏住已经烫得无法忽略的耳垂,希望快点降温。
林恃:“你去哪儿我都知道。走,去车库,跟我回家。”
“嗯!”
舒泉这一声应答清脆可爱,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林恃察觉到了。
舒泉很开心。
这是舒泉第二次来林恃家。
和第一次喝了酒浑浑噩噩不同,这回她们是一起逛了商场,又买了一堆火锅食材,开开心心地回来的。
天冷当然要涮火锅。
舒泉选的牛油锅底香辣鲜美,各种食材都能在涮到最好的时间点被她夹出来,放进林恃的碗里。
林恃面前的蘸料也是舒泉特意为她调製的。
牛肉酱和xo酱混合后,加上炸蒜末、花生碎、新鲜的蒜泥、白芝麻、小葱……林恃会吃辣,最上面再淋一层浓香的辣椒油,无论蘸肉菜还是素菜,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舒泉井井有条安排着厨房的一切,很果断,就像是这个领域绝对的领导者。
火锅热热闹闹地被无数食材塞满,林恃吃得额头冒汗,双唇鲜红,辣得直抽气。
舒泉抽了纸巾给她,狗狗眼笑得弯弯的,让她吃慢点。
以前林恃并不觉得火锅有什么好吃。
虽然大家都说天冷的时候猫在一起吃火锅有家的味道,可她就是不喜欢。
热、混乱,一顿火锅下来衣服上满是火锅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每当热腾腾的火锅端到面前,她就会想起自己七岁的生日。
那天,林朝晖和谢鸣鹤原本打算吃火锅,可惜装满了飞行走兽的一大锅珍馐没能入任何人的口。这对夫妻在餐桌上大吵特吵,林朝晖抬手一掀,一锅沸腾的热油汹涌地泼向谢鸣鹤。
幸好桌子大,给了谢鸣鹤躲避的时间,只是被烫伤了手指。
而林恃也很幸运,隻被飞溅出来的滚烫汤汁烫到了手臂。
没留下什么伤痕,但是当时的疼痛感记忆犹新。
让她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看到火锅就会联想起那种尖锐烧灼的痛觉。
火锅在别人心里是温暖的象征,对她而言是凶戾的武器。
避恐不及。
而今晚,舒泉让滚烫的火锅氤氲出了温馨的归属感。
是林恃想要的那种无风无浪的踏实。
像一隻流浪太久的风筝,终于有人牵住了她的线。
好。
林恃在心里说,那就抹掉以前烦人的记忆。
从这一刻起,火锅和那对晦气的过期夫妻解绑。
以后想起火锅,只会想到一块儿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只会想到那碗用心的蘸料,只会想到热气腾腾中比梦还美的笑。
只会想到舒泉。
林恃将家里所有没拆封过的口红都拿出来,让舒泉随便挑。
舒泉震惊。
即便在丝芙兰,她也没见过这么多口红。
“都是以前的合作商送的。五、六年了,到现在还每季给我寄新品。我就一张嘴,根本用不过来。”林恃跟对面的舒泉说,“我好像没有跟你说过,大学毕业后我做过一段时间的化妆品生意。s城这边租给银行的商铺就是当初做化妆品生意后买的,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
“你没有跟我说过,我们以前说的大多数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恃总居然做过化妆品生意,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
舒泉捏着一隻阿玛尼,注意力完全不在口红上,有点不确定地问林恃:
“那以后你能够多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吗?”
林恃没有立刻回答,只看着她。
舒泉被她这意味不明的一眼弄得紧张,立刻解释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以后想为自己打工。我知道即便有机会,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过我可以现在多向前辈积累,多学习学习。”
“原来你也想自己当老板。”
林恃在心里“呵呵”一声。
好一个“前辈”。
上司之后是前辈,反正舒泉可以从她这儿争取项目,争取经验,就是不想争取她本人就对了。
“是啊,因为你鼓励过我,说我人生天花板可以更高点,所以,我就想试试看。”舒泉说着说着有点羞赧,换了话题道,“那……我试口红了?”
“嗯,你试。”
舒泉对着林恃家全身镜抹口红,林恃就在她身边看着。
这气氛跟考试现场似的,弄得舒泉手中的动作都乱了。
“舒泉。”
盯了半天的林恃突然开口。
“嗯?嗯?”舒泉被惊了一下,一连蹦出两个“嗯”。
林恃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么好看的嘴唇,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粗暴对待它们?”
舒泉:“我……”
林恃从后方走来,猝不及防地抵在舒泉身后,将她控制在镜前。
那张冷艳的脸从暗处忽地进入头顶筒灯照亮的高光区域,五官强势地撞入舒泉的心里,弄得舒泉四肢僵硬,一时不敢动了。
镜中,林恃站在她后方,长长的胳膊一展,按下柜门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