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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天与地,风和香气。
陈幻将酒瓶放到茶几上,坐到白境虞身边,以为白境虞有话要跟她说,心里多少有点忐忑。
下一刻,白境虞靠到另一侧的沙发扶手边,一双修长的白腿交迭着直接架在陈幻的腿上。
陈幻:“……”
白境虞说:“东二环商业街项目会在下个月开始竞标。时间很紧,但我相信你没问题。”
陈幻:“……”
喝成这样还能谈工作,一开口冷酷和理智灌陈幻一脸。
说起来,即便喝了四瓶葡萄酒,除了语调和眼神的变化,白境虞看上去没有半点邋遢的地方。
从指尖到发梢都是熟悉的精致。
这个女人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失态。
喝多酒的时候也不能。
陈幻已经看过白境虞发给她的项目文件。
“这个项目商业街加湿地公园,占地四百亩,这种级别的肯定会被国企拿下,我那个小工作室够呛。”
白境虞:“未必。潘烟桥非常欣赏你,从当年你获得白鸽奖时她就对你念念不忘。我隻给她看了你的h-all,她就能单凭作品的气质认出出自你之手。”
陈幻:“这,是有点神奇。”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记得她。
白境虞一根手指戳在陈幻的心口。
“给我争。争不到别来见我。”
陈幻:“行。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只有一个,就是听你的话。”
白境虞拍拍她的脸,“乖。”
说着又要再喝酒。
陈幻握着她的手,纤长的手指将她的手背和酒杯一起包住,往下压,压回茶几上。
“不许再喝了。优雅的白境虞女士,你想晚上抱着马桶吐吗?”
白境虞肯定是遇到事儿了,这事儿还跟陈幻有关,太明显了,都不用猜。
不过白境虞似乎不太想说,陈幻隻管看着她,不让她伤着自己。
都做好白境虞跟她耍横的准备,没想到白境虞不仅没耍横,还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这么关心我?”
陈幻:……
陈幻:“这又是撒哪门子的酒疯?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啊?”
“嗯,好好保持。”
白境虞想站起来,一伸长腿就踹倒了一个酒瓶。
酒瓶咣当当地转着圈往外滚,白境虞也差点摔倒。
陈幻赶紧拉住她胳膊,“祖宗,我抱你行不行?别摔着了。你这金贵的骨头一折就断,摔一下得在医院住两个月吧。”
白境虞嘴上说着“我身上这是骨头还是饼干?”,准备被陈幻抱的姿势都摆好了。
陈幻无语地笑,将她横抱起来,坐电梯下楼。
穿过ar的大堂,切开所有人暗暗诧异的目光,将白境虞稳稳地抱回车上。
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突然听她说:“你会永远这么在意我吗?”
绕过她的身体的手臂动作顿住,陈幻看向白境虞,在她平静的眼眸里看见了月光的倒影。
清冷得像一汪泉眼,安静地涌动着惊涛骇浪,从陈幻的心口狠狠碾过。
陈幻揽着她,深深印下一个吻。
“我保证,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是第一个到你身边的那个人。”
午夜的光影偏黄。
整个世界在酒精的作用下摇晃着往下坠。
只有陈幻托着她的力度是向上的。
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陈幻已经很注意保护了,白境虞还是在颠动中将自己弄伤。
白境虞思绪都混乱了。
不知道是被酒精控制,还是被陈幻控制。
听见滴答的水声,白境虞发着颤时都还在想,陈幻为什么要替别人坐牢。
这世界竟有那么一个人,让陈幻愿意为她付出三年的自由。
那个人隻可能是姚聆。
师生情、再造之恩,这些是陈幻无法割舍的情义。
那又如何。
无论是什么情感,都曾经凌驾在她的爱之上。
三年,彷徨、思念又痛苦的三年。
……
林恃出差了三天,公司里的大小事务全都由舒泉做决策。
公司里的员工很多年纪比舒泉大,甚至还有大上一轮的。
林恃离开之前跟舒泉说,你就把他们当小孩,做得好了夸一夸,做不好了骂一骂,没人会看轻你。
夸人舒泉可以,骂人她真不会。
林恃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舒泉没少夸人,当然也有看林恃不在工作不好好做的。
舒泉不会骂人,但是板起脸还是会的。
都不用专门去学,家里就有个现成的模仿对象。
舒泉学着林恃开会训人时的表情,冷下一张脸的时候还真有点唬人。
舒泉白天在公司顺利进入到老板的角色,冷脸一整天,到下班的点钟脸都僵了,得揉半天才能缓和。
老板也是不好当,特别是年轻的老板。
三天的时间说长也不长,更何况舒泉工作繁忙,所有事情亲力亲为,忙的她水都来不及喝。
但是自从和林恃睡在一起之后,每天晚上林恃都要抱着她才能睡着,她也渐渐熟悉了林恃的气息,熟悉醒来之后身边有一个即便睡着的时候都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的人。
舒泉终于明白什么叫“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