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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抽泣着,调不成调,眼泪将陈幻的胸口浸湿了。
陈幻发现,她是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可还是个小孩。
还是个会害怕会彷徨,也会哭的小孩。
陈幻帮她把眼泪拭去,“会,当然会。我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姐妹俩就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
深夜,陈幻睡不着,坐在阳台的秋千上轻荡着。
这是陈幼最喜欢的位置,她经常在这儿一边荡秋千一边看书、玩手机。
陈幻荡了几下,有人坐到她身边。
陈幻脚下一蹬,带着白境虞一起荡起来。
白境虞没料到她会突然蹬这么高,立即环住她的胳膊维持平衡。
陈幻笑道:“不会跳舞的人,肢体有够不协调的。”
白境虞:“我来陪你看日出,你反手回馈一个嘲笑是吧?”
“我哪嘲笑了你了?正常拌嘴罢了。”
说拌嘴,陈幻却毫无斗志,只是一下下地将秋千摆高。
白境虞一手握着秋千的扶手,一手搭陈幻肩头。
陈幻靠在她肩上,看满目的繁星闪烁,明亮却迷了人眼。
陈幻说:“你明天不用去公司吗?这么晚不睡,明天该难受了。”
白境虞:“我已经将工作处理好了,明天不去,陪你。”
陈幻眼眶的温度在不可控地上升。
闭上眼,再睁开,所有的星光都模糊了。
“你说……她怎么就不是我妹妹了?我们明明那么像。”
白境虞搭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脑袋,和她望向同一个方向,用陈幻没听过的温柔语调说:
“并不是所有亲密的关系都需要血缘来维系。有些人从血脉上看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人,却互相憎恶着,一辈子都无法和解。比如我和厉心湛、易织年和她那个酒鬼父亲、裴醒和她妈、林恃和她的父母、舒泉和她姐……你不是也不喜欢你爸爸吗?反过来说,即便不是血亲的两个人,也可以建立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比如舒泉和林恃、易织年和裴醒和舒泉、你和舒泉、以及我和你,你和陈幼。”
白境虞捧住陈幻的脸说:
“宝贝,血缘不是连接人心的路径,爱才是。”
陈幻扣着白境虞的手,微酸的鼻尖被水仙的香味一点点修补。
陈幻痛了一整天的心,被白境虞治愈了。
破损的心恢復了有力的跳动。
“血缘不是连接人心的路径,爱才是……”
陈幻重复着白境虞的话,亲吻她的唇。
陈幻将裴知免所作所为跟白境虞说了,两人回到卧室,一直聊至天明。
陈幻:“无论如何,我不可能将她交出去。她这辈子应该是快乐的,应该活得随心所欲,不能被任何人利用。我能为她做的不多,唯有这一点我不可能让步。”
白境虞“嗯”了一声说:“裴知免敢再胡乱给你扣罪名就试试看。我无条件支持你。我会和你一起保护小幼,保护我们的家。”
曙光为陈幻的脸庞描上明亮的边。
她在白境虞的怀中睡着了,像一隻决战前的猛兽,沉浸在高效的休憩中,以备最后的杀戮。
陈幻刚刚睡下去没多久,陈幼已经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出门了。
听到了陈幻和白境虞的对话后,她一夜没能睡着。
裴知免的无赖和恶毒超出陈幼的预料,居然威胁陈幻,想扣她一个拐卖的罪名。
陈幻才刚刚洗脱污名,她才刚刚获得幸福。
陈幼不可能让任何人再栽赃她姐,更何况是以她为名。
陈幼大早上给宁措打电话,问了她一系列的问题。
宁措半睡半醒地回答后,觉得不太对劲,问她:
“你要干嘛啊,知道这些做什么?”
“没事。”陈幼说,“你继续睡吧。”
晨光之下,陈幼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坚定,又尖锐刺人。
“我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咱们姐妹俩就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只要有陈幻这句话,陈幼什么都不怕了。
……
柏先生要出门的时候,他儿子柏子逸刚坐到餐桌边,问他:
“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买aj?”
柏先生:“还买aj?看看你考的烂分数,还好意思跟我要东西。等你什么时候跟你姐一样考第一了再说!”
“我姐?我不就一个死了好几年的哥?哪来的姐?”
柏先生懒得多说。
柏子逸心想,难道佣人们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在外面有一个野种?还想带回家来?
柏先生下到车库,手机响了。
看来电人的名字,他立即顿住了脚步。
陈幼?
此刻陈幼正站在他家社区门口。
“我想去你家看看。”
陈幼主动上门,大大出乎柏先生的意料。
他连说了五六个好,上楼去接陈幼。
柏子逸正在吃早饭,看刚出门的柏先生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远哲的校服,单肩挎着书包,双手抄上衣口袋里,冷眼瞥了他一眼。
柏子逸:“她是谁啊?”
柏先生让陈幼坐到餐桌上来,一块儿吃早餐。
柏子逸又问了一遍:“问你话呢,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