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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我觉得施主饶有佛缘,不知道施主愿不愿意留在金观寺学习佛法……”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衡着急忙慌的打断了,“不行不行,我们家子衿才22岁,又是国家级的运动员,在跆拳道界被称为不败之神,获奖无数。大好未来就在眼前,哪儿有出家的道理。”
“阿弥陀佛。”
老师傅双手合十,神情颇重,“施主手腕这伤,可是凶兆,您与被您解救之人有劫,还是留在金观寺不与其接触为好。若非要下山……”
他犹豫片刻,从袈裟中取出一串佛珠。
“此乃小叶紫檀手串,有强身凝神,辟邪保平安的作用,或许能化解厄运,佛渡有缘人,还请施主收下。”
乔子衿向来没有信仰。
佛,道,教,她通通不信。
但眼前的老师傅格外和善,乔子衿愿意与他亲近,也不忍拒绝他的好意。
“谢谢师傅。”
老师傅帮着她将手串戴到伤口处,掩盖了那一片红斑。
末了,嘱咐道:“切记,远离你所救之人。否则,她将厄运缠身。”
乔子衿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佛珠。
莫衡瞧的怪神秘的,好奇的问了一嘴:“她救了那么多人,难不成都得躲开?”
老师傅摇头,“施主心里自然知晓。”
莫衡:“那怎么样,算厄运解了?”
老师傅:“天机不可泄露。”
透过病房门板的小窗看里面静躺着的人,乔子衿下意识的握了握佛珠。
触感清凉,从掌心蔓延到脑海。
她自嘲一笑。
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摇摇头,她将佛珠戴好,躬身想开门进去。
莫衡及时拉住门把手,将人堵着。
“金观寺的师傅说的不会就是她吧?人都救出来了,你还非得来医院看看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大抵是年纪大了容易迷信,乔子衿没跟他抬杠,只是温声解释:“她那天和爸妈在商场吃饭,我到晚了一步,没救出她爸妈。她才16岁就失去了父母,怪可怜的。”
听到小姑娘的处境,莫衡的神情顿时软下去。
他朝窗口里看了一眼,默默惋惜。
“确实可怜。”
感慨完,他又想到什么,警觉的瞧向乔子衿。
自己带出来的学生是什么心思,他可太清楚了。
“你应该不是单纯来看看这么简单吧?该不会觉得没救出她爸妈是你的责任吧?”
乔子衿没答,面容淡淡的辩不明想法,但这片刻的沉默足以说明一切。
“你……!”
怕自己声音太到吵到病房里的人,莫衡气衝衝的拉着乔子衿到消防通道。
门关了才骂她,“疯了你?那小姑娘是才16岁,但你也就22岁,大学都没毕业呢,你能对谁负责?怪不得金观寺师傅说你跟她有一劫呢,纯纯给自己找事!”
乔子衿由着他骂,等他骂完了,气顺了,才出声:“她因此错过了中考,z城的中考体制您清楚,没有重来的机会,我总不能看着她因为一场火灾把后半辈子都搭进去吧?”
“招生快截止了,医院也联系不上她的亲人,您和体院有交情,能不能暂时让她到体院过渡一下?”
“您放心,我查过她的成绩,远超体院分数线,我知道体院刚开设了文化班级,正需要这样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不如让她试试,说不准能双赢呢?”
z城教育发达,又有秋大这样的知名大学坐镇,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往里钻。
即便能够复读重考,对刚刚失去父母的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乔子衿想帮她。
“不行。”
莫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得去体院任教,那小孩不能离你太近。”
无论乔子衿拒绝多少遍,他都坚持要她去任教,总之就是不允许她做与跆拳道无关的事。
倒也不是莫衡自私,不愿放乔子衿走。
七年前,跆拳道队严重缺人,不少比赛都被剃了光头,颜面尽失。
教练们干不下去,都有回家种地的念头了。
莫衡就是其中一个。
但他不信邪,到各大城市队伍里去挑人,前前后后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在一间武术学校里发现乔子衿。
隻一眼,他就认定乔子衿是奇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从武校老师手里把人抢走。
果不其然,隻用了一年时间,乔子衿就在青年锦标赛里打出名声,两年转入国家队,从此开始包揽荣誉,未有败绩。
这样的人才,可是上面几番叮嘱要留下的,她的退役申请都没人敢批。
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上面也允许她暂时调整,到体院教教学生,过渡一阵子。
就为了这个,莫衡已经跟着她大半个月了。
乔子衿也倔,决定的事情就不愿意妥协。
“老师,我真的要回校考研,您就别……”
“行了!”
莫衡知道什么能够左右她,“这样,我们各退一步,你到体院任教,非正式的,就挂个头衔做助教,课程不多,时间充裕,你想考研还是可以考,我让那孩子去念书,但你少和她接触,我会尽快联系她的亲人。”
乔子衿没立即答应,神情犹豫,“老师,我……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