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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衿偶尔回头看她,在体院的愤怒和一路的艰辛都被小朋友眼底的兴奋抹掉。
她伸出手,“要不把行李箱给我,山上路滑。”
被积雪覆盖的山太危险,乔子衿都走的小心翼翼。
但简沫沫坚持自己拎箱子。
“不用,我可以。”
小朋友似乎又长高了,亭亭玉立的,坚持训练的这一个学期,她彻底褪掉了羸弱,虽然不算力量感十足,但至少很精神。
别说拎一个箱子了,乔子衿总觉得她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走的慢悠悠。
“行吧。”
乔子衿放下心来,领着简沫沫认路。
许是太冷的缘故,这回没再像上次一次挨家挨户都跑来问候,乔子衿松了口气,脚下步子加快了点。
知道简沫沫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乔子衿特意叮嘱:“记得不要乱跑,我们这边的人都比较热情,他们要是看到你,肯定抓着你问。”
简沫沫点头。
“知道了。”
山里的房子大多是木屋,有的破旧的好似风一吹就能倒。
乔子衿的家稍微好些,老式的三层独栋,二楼还有一个大阳台,阳光正好落在那里,翠绿的植物摆了两排,郁郁葱葱的。
简沫沫倍感好奇,目光都没收回来过。
乔子衿没打扰她,率先进屋。
“爸,我回来了。”
“嗯。”
不冷不热的应一声,乔一峰苟着背脊,慢吞吞的将饭菜端上桌。
他的手更苍老了,皮肤褶皱的堆迭在一起,端菜的时候甚至微微在颤抖。
乔子衿心疼,但也没戳穿,只是扭头叫简沫沫,“沫沫,来。”
简沫沫回过神,连忙拉着行李箱进来。
“叔叔好。”
乔一峰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那样,“嗯,吃饭。”
他对谁都这个态度,要不是乔子衿在路上就和自己说过,简沫沫怕是要怀疑他不太欢迎自己了。
但她注意到,餐桌和椅子都是干净的,像是刚擦过,还有一点没干。
乔子衿说,她父亲生活的很随性,椅子落灰了也从来不打理。
所以,这是欢迎她的意思,对吧?
简沫沫心底窃喜,见长辈的紧张都因为这个小细节收敛了。
她拉着乔子衿的手腕,“你等一下?”
“嗯?”
在乔子衿诧异的目光下,简沫沫翻开行李箱,搬出一整箱的纯牛奶。
还有几袋衝泡式的奶粉。
这几乎占据了大半行李箱的空位。
而且上山的路崎岖陡峭,她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搬上来的,居然一声累都没喊过。
乔子衿哭笑不得,“带这么多牛奶干嘛?”
“你说山上没得买啊。”
简沫沫拆了一瓶递给她,眼睛亮闪闪的。
“搭配牛奶,吃饭比较有食欲。”
这是近期和乔子衿相处,简沫沫得到的结论。
合着是给她带的?
乔子衿动容,抬手揉了揉小朋友的短发。
“谢谢沫沫。”
简沫沫动动嘴角,不敢懈怠,又给乔一峰拿了一瓶。
“叔叔……”
乔一峰拉住她,把人按下,“吃饭。”
然后又把牛奶拆了,放到简沫沫面前。
语气没什么起伏,“自己喝。”
简沫沫心下微暖。
乔一峰的关心和乔子衿又不同,虽然言语上不存在一点,甚至还有些强硬,但这样的平淡,就好像真的被他当做一家人对待。
乔子衿跟着落座,边喝牛奶边给简沫沫夹菜,还不忘提醒乔一峰,“我买了年货,一会儿吃完,就把对联什么贴上吧,外头的灯笼也该换了,明天应该能送到山下,我再去取。”
山里封闭,快递和店铺都没有,只能都先寄存到山下的小卖部里。
一来一回是费时间,但乔子衿每年都这么过,习惯了。
但今年不同。
简沫沫抢先:“我帮你去拿。”
鲜祝副
乔子衿诧异,“你记得路吗?”
“记得。”
怕乔子衿不答应,简沫沫还补充了一句:“走山路锻炼身体。”
“可是……”
乔子衿犹豫不决,乔一峰直接掏了两张红钞压在桌上。
他头也不抬,说:“顺便买点你们小孩喜欢的烟花爆竹,再买点零食。”
乔一峰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花几块钱,今天一掏就是两百,可见他对简沫沫是喜欢的。
乔子衿轻笑,不客气的接过。
“行,明天我带沫沫下去,一个人也拿不了。”
简沫沫频频点头。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粗茶淡饭和简短的言语里,她又有了往年和奶奶一块儿过年的温馨感。
她好像……
又有家了。
“对不起啊沫沫, 家里就两张床,得麻烦你和我挤一晚了。”
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乔子衿满脸歉意的领着简沫沫进去。
她的床比酒店的可小的多, 两个人睡基本就没翻身的余地了。
但她的房间算大的, 空荡荡的就摆了一张棕色的书桌和衣柜。
思量片刻, 乔子衿还是觉得不妥, “算了,我今晚将就一下打地铺, 明天上山砍点柴做张简易的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