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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好自己吧,”牧遥嘟嘴道,牧家在当地也算是大户,牧遥又受牧家家主爱护,至少明面上无人敢欺。
“若是得罪本小姐,还不知是谁吃亏呢?“牧遥笑的张扬而明媚。
元静云心道,的确是大户人家娇宠的小姐,自带些傲气在身上。虽是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不多。
牧遥和元静云正在牧府门口交谈时,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马车停在门口,从里面走下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他目光凌厉,神态自负,正是牧遥的表哥牧邵毅。
牧邵毅一步步走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牧遥和元静云。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阳怪气,显然对牧遥早有不满之情。
牧邵毅冷冷地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道:“哦,牧遥,你今日倒是挺有闲情逸致啊,居然还有时间和这位小郎攀谈。不知道这位是何方神圣?”
牧遥微微一笑,冷静地回答道:“这位是我在书坊认识的朋友,名为元静云。我们只是随意闲聊,并无他意。”
牧邵毅嗤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书坊朋友?倒是个有趣的称呼。莫不是身为女子无法入学,只能结交一些低贱之辈来安慰自己吗?”
牧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皱了皱眉头,心知牧邵毅并不善意:“表哥,言辞之中还请多加谨慎。”
牧邵毅嘲讽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还得看此人是否配得上我们牧府的名声,女子及笄便该婚配,你莫不是瞧上此人?”
“想来表哥事忙,我年末方才十二,比不得表哥弱冠之年,还在学院受教,也不知何日才能考得童生。”
牧邵毅嗤笑一声,这科举向来是他的痛脚,他的祖父是庶出,矮了牧文光一头。他便也跟着矮了牧遥一头。
牧文光长子早夭,次子隻得牧遥一女,然夫妻两人均在前几年战乱中不幸身故。
但牧文光同辈共五个兄弟,两个姊妹,孙辈数十人,他想从众兄弟中脱颖而出,亦是难上加难。
何况,牧文光自幼将孙女带在膝下教导,府里也传言,牧文光有让牧遥接管牧家的打算。
家中便安排其余年轻子弟入仕,亦可光耀门楣。奈何他读书十载,连个童生都没考上,这才又让他回族内学些生意经。
牧邵毅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阴险,翠蝶心中暗自警惕。
见牧邵毅入府,翠蝶轻声道:“小姐,此处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还是先回吧。”
牧遥点了点头,有些失落的与元静云微笑着告别,府中虽有不少同龄兄弟姊妹,但鲜少有元静云这般纯粹之人,或是同牧邵毅般与她争锋相对,或是别有居心,大父的时常告诫,更是让她难以对人敞开心扉,鲜少能这般畅快与人交谈:“你多保重,我们便先回府了。”
元静云点头表示理解,向牧遥道了谢后,转身离开了牧府。元静云知道牧家人对牧遥都心存歹意,她的处境并不乐观,她的祖父是在她及笄后一年病逝,所以牧文光才着急为牧遥择婿。
书中曾说,牧家人与季元内外勾结,一同谋夺牧家家财,怕就是方才那人。此刻想来,牧文光病逝或许也是此人动了手脚。元静云有心提醒,但她一个乡下农户,贸然提起牧家家事,多少有些不妥当,怕是被人怀疑她觊觎牧家什么东西。
好在离牧文光病逝还有三年之久,她也不急于一时。
与此同时,牧邵毅进入牧府后,他偷偷找到了身侧的长随,低声吩咐道:“你去调查一下方才门口与牧遥交谈之人,他是从哪里来的,有何背景,务必查个清楚。”
家仆恭敬地应了一声,立刻离开了牧邵毅的面前。
妙手回春
牧遥回府后,径直前往牧文光的书房。
她站在牧文光身旁,小脸皱成一团,透着年轻人所不应有的沉稳和冷静。
\"大父,我刚带着翠蝶去了城门口,告示已经张贴出来了。”牧遥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嗯,果然如此。”牧文光放下手中的毛笔,似乎早有所料。
”还是大父料事如神。“牧遥讚道。
“可惜,”牧文光叹了口气:“你叔公不听告诫,还是让人贷了不少银两出去。”
“这个……\"牧遥瞥了一眼牧文光书桌上的信笺,一行小字,大致是说牧家有人在各村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安慰道:“叔公这次支出的银两并不算太多,大父不必过于担心。”
“我知道,但我那日多番告诫,他却置若罔闻,我真不知道他将来会搅出什么大乱子。”牧文光气恼地说道。
牧遥朝翠蝶使了个眼色,翠蝶悄悄退出了房间,牧遥这才信步上前,轻轻地抱住牧文光的左手,撒娇地说道:“大父,你与他们生气不值得,你不常说,百年需笑三万六千场。“
“你啊,\"牧文光指着牧遥的额头,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他缓缓地坐在靠椅上。
“我方才还在街上买了些好吃的糕点,等会让翠蝶端给你尝尝。”牧遥见牧文光坐下讨巧道。
“说说,又花了多少银两,我等会差人给你送去。”牧文光宠溺道。
“大父,莫不是觉得小六找您,就是来找您要零花的。”牧遥嘟嘴道。
“是是是,大父的错,”牧文光微微一笑,看着牧遥撒娇的样子,心中的烦恼似乎减轻了一些。他轻抚着牧遥的头髮,温和地说道:“你这孩子,总是知道如何让我开心。”